阿格里姆感觉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被忽然刺穿心口的两柄刀刃重创后,隐约之间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那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故事,曾经还不是屠夫王之时,他以和国王荣辱与共的战争葬送者存在。
他参与了每一场世界边缘山脉的冲突,从最弱小的地精开始,逐步向着屠夫的至高荣誉迈进。
蝎尾狮、巨魔、浑沌卵、巨人、巨型蜘蛛……被旧世界文明种族记录在案的一切猛兽,他都曾杀过。
战争葬送者彼时的梦想是找一只巨龙,博取矮人中的至高荣誉。
可伟大圣战的爆发,让阿格里姆的梦想被迫中止一段时间。
他还清晰记得那些阴郁沉闷的日子,被混沌腐蚀殆尽的大地在哀嚎,无数被摧毁家园的人类流亡于冰冷土地。
那场在诅咒之城爆发的战斗,是屠夫王铭记一生的事情,马斯诺强行打断了他与纳垢大魔同归于尽的念头,让一个屠夫无法在最高荣的时刻牺牲。
而后的一切事情,似乎就变得模糊起来。
佩斯提伦?十三议会成员?被神圣结界保护的森林城市……
黑暗中的他无法见到眼前之物,那些熟悉的记忆随着视野模糊逐渐消失,伸出双手企图抓住,最终却换来指尖滑落的流沙。
阿格里姆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握住双手豪放笑出,“原来我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尖耳朵手里,真是一件操蛋的事。
但必须要说,这尖耳朵打得确实不错,算是一场值得铭记的战斗。”
无尽的黑暗中,屠夫王狂笑了很长时间,最终手掌慢慢松开,神色之间多出一抹暗淡。
阿格里姆语气低沉,略带一丝自责,“抱歉,父亲,我没有尽到国王的责任,巴拉格之子矛盾的宿命,在我手中结束了……”
在他准备接受这无尽的黑暗时,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于脑中。
“别他妈装死了,你这个臭屁的矮垛子,还欠我多少桶伯格曼啤酒呢。还有你们的至高王,明明说放开先祖宝库让我选一个东西,结果吝啬得跟地精一样,就给了一块陨铁盾牌,我拿着跟餐盘似的。”
戴米安的声音,让阿格里姆以为是意识丧失前的最后回响,他也没带伤感,只有懦夫才会对死亡感到恐惧,破口大骂,“你这个憨货,把伯格曼啤酒当成马尿喝,真是浪费不可多得的佳酿。
还有先祖宝库的事,我事前就说了,进去直接往最深处走,找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东西。你倒好,进去就摸着门口的陨铁盾牌问这东西有什么用,真把先祖宝库当杂货铺了?”
“没错,所以你这个憨货,赶紧给我醒过来!”
脸部忽然出现的疼痛感,让阿格里姆下意识捂住脸,脑海浮出天旋地转的恍惚之感。
他发誓,这感觉比坐在快艇上还要难受,像是整个人被扔到在洛瑟恩都能见到的大漩涡,从底部向着天飞起。
睁开眼,便见到刚将拳头收回的戴米安,还有抱胸站在旁边的几个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