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信,大可请了旁的龙子来作证。你先将那荷包给我。”
“为什么是紫菀花。”我松了松紧握的手,他轻而易举的夺过那荷包,又躬下身细致的捡起那散落了一地的脆弱花瓣,那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那花已经没了香味,丢了吧。我拈诀给你些馥郁醇厚的花儿。”我看着他佝偻下去的身影说。
他终于拾起最后一片碎掉的花瓣,小心的放回荷包之中,说:“不用白白耗费力气了。我也不是那些一身花香的男子,细究这些劳什子的作甚?”
我抬手不客气的扯住他脖颈后的衣领,说:“既然不用我白白耗费力气,你又何必施法养好我的身子。”
“你那副样子,怕是没几个人不会伸出援手。”他撑住膝盖站起,将荷包轻轻掖进腰间。
“黑帝就不会。”我收回手,状似毫不在意的说着。
“你何必……”他揉乱我原本便已经散开的发,“你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个东西了。都是些陈年旧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那些事,便不会有如今的我。”
“那些东西,就像是风干了的花儿一样,再也鲜活不起来,变不回去了。”他没有看我,只是将手按在了腰间那枚小小的荷包上。
“既如此,你何不将它丢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落在那荷包上,无力的笑着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拾回的东西,如何能轻易的丢了。倒是你,已经无干的,还是弃了吧。徒生烦恼罢了。”
我撇了撇嘴,说:“你却是一副过来人的口气。”
他笑了一笑:“活得久了,自然什么都见到过了。”
那口吻,我听来,简直是如同嘲笑我的寿数尚轻的样子。我知天界之中比我命长者无数,然而从不曾见过谁这般直言。他显然不是上仙的样子,那些地位高些的仙人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看他身上的仙气特别,又不像寻常的仙人。
我抱着双臂,挑眉看着他:“仙人贵庚?”
他笑了笑,那样子真的像是在细细思量,最后却说:“已不记得了。”
“仙人真是长寿。”我看着他,“既永不会苍老,你的白头又是从何而来?”
“自认有趣,拈诀而来。”他玩味一般笑着。
然而我却微恼了,这显然不过是句卑劣的搪塞的话。他的发,从未有过施咒的迹象,那分明,并非为了有趣而成。若他真有这闲情逸致,也不会让自己消瘦成这副样子。
“仙人还真是……有趣。”我冷冷道,“你不是说,若我不信你,大可叫龙子过来相验是么?”
“自然。”他轻松淡然。
我凝眉:“天界之中,唯一人可信。我要你叫他过来。”
“何人?”
“狴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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