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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斐扶着手边的门框,淡青色的斗篷披在肩上,趁着白皙的脸庞越发的清俊,眼帘掀起,清冷的神情和眼前惊慌的清风形成明显的对比。
他远远打量着宁俊的背影,淡色的嘴唇微微开合,“清风,宁俊他要去哪?”
“去找朋友。”
清风立刻作出回答,紧接着看到万俟斐移向他的目光,笑道:“宁公子,真的是去找朋友。”感受到公子的目光离开他后,清风一直紧绷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公子才刚刚醒来,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
万俟斐垂下眼帘,雪白的指尖摩擦着袖口,神色清淡不露出一丝表情。在清风离开后,转身回到房里。
二楼一间豪华的包间里,一袭暗金色长袍,带着半脸金色面具的古行之躺在软榻上,闭目修神。在他面前跪着一个蒙面男子,“主子,万俟公子要出去,要不要派人跟着?”
“离得远点,他这个人警惕性很强。不要万不得已,不要出手。”古行之慢慢睁开双目,露出一双宝蓝色的眼眸,弧度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
“是。主子,这个月王已经来到江城地域内,用不用派人去看着点?”
“不用。”
古行之从软榻上起身来到窗户边,打开一条缝,望着正打算坐马车离开的万俟斐,睫毛颤抖几下,遮挡住眼眸中的翻滚的情绪,许久缓缓叹了一口气。这人上了年龄就是容易变得多愁善感,他看到万俟斐竟回想起,他当时和他父亲万俟舒的第一次见面。
仿佛感受到刺人的目光,万俟斐忽然朝二楼望了一眼。
“公子,有事么?”
“没事。”
万俟斐用手揉了两下眉心,模糊的视线清晰片刻后,又再度模糊起来。自从他中了梅花殁后,视力下降,随之的是其他四感越发的敏锐,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惊扰到他。如今,这毒似乎越发厉害,眼前不仅时不时白茫茫的一片,而且听力越发灵敏,一点动静,他就不能安眠。将袖口卷起一点,万俟斐搭上了自己的脉搏。久病成医,他现在也快成半个大夫了。眼帘低垂间,万俟斐看到他挂在腰间的炎火玉,忽然又想起宁俊。
记得宁俊当初送他这块玉佩时,在大雪里呆了许久,墨色的长发已经落满雪花,远着望去像个雪人儿。他真的没想到,这样愚蠢的人,能够让他这颗早已冰冷的心生出一丝温暖。其实,或许是万俟斐孤寂的时间太久,太渴望得到一丝来自于他人的温暖。
马车缓缓行驶在平坦的街道上,路边楼阁挂着各式的大红灯笼,照得四处通明。清风还是第一次在夜里看到如此富贵华丽的场面,黑眸亮闪闪的,四处探望着,这江城不愧是最富裕的城镇之一。可惜,公子让他朝着人少的地方去,而且还说越偏僻越好,清风也只得这美景说再见。
以前在北晨山庄,每次到年末,公子总是病的最严重的时候,清风已经记不得过年的样子。想到公子,清风朝着车帘望了一眼,驾着马车朝着黑暗里缓缓驶去。为了公子,清风什么都舍得。
马蹄声在幽深的小巷里蹄蹄哒哒作响,突然,清风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风声,黑眸微愣,他侧身接过暗器,停住马车,掀开车帘,看着马车里正倚首闭目修神的公子,伸出的手缓缓收回,着急道:“公子,有刺客——”
没等清风将话说完,一道锋利的刀光已经刺入马车内部,清风出手将刀锋弹开,着急地望着万俟斐,“公子,属下挡住他们,情快离开。”
话音刚落,清风已经出了马车。他看到已经将马车围了一圈的刺客,小脸微微发黑,咬了咬嘴唇,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公子安全的带离这里。
清风的武功在所有的护卫中是最高的,但是对付一群顶尖的刺客还是十分吃力,特别是当他眼尾的余光扫到,站在不远处的黑衣戴鬼面具的男人,黑眸微颤,清风记得当初他就是被这个人伤到的。
清风回首准备让马车带着公子先跑时,却不知何时公子已经从马车下来。浅紫色斗篷遮住大半身形,连半张脸都陷在阴影中,只能看到弧形绝美的下巴。
清风看到不远处的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公子面前时,瞳孔猛然放大,一边朝着公子那边跑去,一边大喊道:“公子,快躲开!”
听到清风的喊声,万俟斐眉尖轻蹙,几道亮光闪过,他出手扶住身体瘫软的清风,握住他手中的剑挡住黑衣人的手臂上的铁爪。此时,万俟斐和黑衣面具人两个人只隔着一个清风。万俟斐白雾般的眼眸发出阵阵黑光,黑衣人手一颤,快速伸手挡在眼前移到远处。紧接着所有的黑衣刺客都朝着万俟斐刺去,万俟斐掀起眼帘,清冷的眼眸望着众人。
此时脸色惨白的清风忽然夺过原本属于自己的剑,推开了万俟斐扶住自己的手,垂首低声道:“公子快走!”
是他没用,危急的时刻还要公子来救他。
清风拼尽全力替万俟斐打开一道口子,他始终背对着万俟斐,低身压抑的声音愧疚夹杂着自责。万俟斐垂眸挡住雾气滚滚的眼眸,听从清风的话,转身离开这里。
当然在不远处观战的黑衣戴面具的男人,他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万俟斐。刚才是他疏忽,离万俟斐过近。不过现在,他可是不会再犯错。为了对付万俟斐,他专门从辛怜月那里借来夕醉。
黑衣人动了动指尖,几道细微的白光朝着黑暗中的身影射去。他抚了抚面具,掩在面具下方的嘴角微微勾起,快速冲到清风面前,出手将其打晕,“你们将他带回去,我稍后就回。”
其余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应是,捡起地上的清风,随后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