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吵怕了?”苏唯安见她说完那句话后又陷入了沉思,轻轻笑了出来。
“…………”洆队闻言先是下意识的要呛回去,反应过来后无奈了几秒,认命似的靠过去讲解起来,她一下子凑的极近,近到苏唯安稍稍看过去就能数清她又长又密的睫毛。
如果洆队此刻留神便能发现苏唯安眼中晦暗不明的莫名情绪,然而讲的太过投入,苏唯安也难得不拆台,久违的一气呵成感觉让她无视了笔记之外的一切。
“听明白了吗??”讲到有点口干舌燥的洆队问了半天没得到回答,一挪视线就对上了苏唯安明显心不在焉的目光,她瞪大了眼睛,心底一个抽搐,手就鬼使神差的捏上了苏唯安的脸。
好软好滑……
苏唯安似是也被她的举动吓着了,眨巴眨巴眼睛,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咳!”洆队看着她无辜的神情急忙撤了手,干咳几声“那什么……你听明白没??”
“…………没……没有”这回答弱声弱气,不凝神听根本听不见。
“…………”
洆队没好气的坐回椅子上“那下次再讲吧,一会要去准备食材然后给爷爷做饭,今天就没那么多时间留了”
“好”
“过几天出院的话……回哪里?”
“宿舍”
洆队有些吃惊“不回你爷爷那再休养一段时间?”
“恩,爷爷最近似乎有点忙”
忙到连孙女都没空管?
洆队暗暗嗤了一声,不过想想也是,可不是忙着捞他的疯儿子呢??
不知道爷爷是怎么处置的?
“……回宿舍也不行啊,伤口刚好”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下巴,一副很是苦恼的模样。想了半天,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洆队睨向苏唯安,显得有些踌躇的问道“要不然……去我那里?”
“可是没记错的话,你那只有一张床?”
“在书房加床么,不然一起睡也没什么吧,都是女人”
洆队笑了起来,她起身掖了掖苏唯安床边的被角“那就先这样吧,我要走啦,你出院的时候我来接你”
目送洆队消失在病房门口,苏唯安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瓦解,她转过头看向窗外,神思都藏在垂下的羽睫之后。
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感受呢?
欣喜的?得逞的?犹豫的?茫然的?
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关于洆队,她的感受从来没有准过。
六十七
徐家难得的热闹时刻便是洆队带着食材和高憧俩口子回来吃饭的时候。
洆队爱一个人下厨,所以往往等菜的时间老爷子会用来开一盘棋,然后下至开饭那刻封盘,留待饭后再来继续。
高憧从小学的棋,虽然近几年有些荒废,但面对老爷子还尚有一战之力。
这天依然是惯常的对弈,高憧把玩着冰凉的棋子,许睿聚精会神的看着棋局,老爷子在苦思冥想。高憧转头看了看叮咚作响的厨房,有些踌躇的问道“……老爷子?”
“恩?”徐谓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什么事?”
“……就是”高憧又看许睿一眼,发现自家爱人压根没注意他,有些憋闷和气虚“……以前的事不全告诉洆洆……这样好么……?”
老爷子听见这话,抬了抬眼皮,呵呵几声“无知是好事,如果可以,我倒宁愿只知道他们是因为意外车祸死去”
“那样虽然痛心,但不会不甘心”
“这种恨太累,我们受过便罢,洆洆还是活的轻快点好”
“……”高憧思索半晌,最后却也是无言以对,他低下头,干脆也学许睿专心看起局中走势来。
或许……无知这种福气,真的不要剥夺比较好。
“吃饭啦”厨房传来洆队带着点愉悦的唤声,徐谓颇有深意的暼了暼高憧两人,随即起身缓缓走向饭厅。高憧长长叹了口气,对许睿耸耸肩,拉着他跟上了老爷子。
人生在世,既然问题重点解决了,剩下的,吃饭要紧。
洆队接苏唯安出院时正逢期末,她想起这茬的时候心底蓦然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隔世完还得操心一下苏学霸的考试问题,这大概才是最大的苦楚,自从照顾上她,忙到心里连点伤春悲秋的地都没法留。
先得把苏唯安接回家,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宿舍给她收拾东西,中间顺带把她住出去的事申请一下,填表盖章不必赘述。
一切都搞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洆队匆匆买了食材回小公寓,准备犒劳犒劳中午没怎么吃好的苏唯安。
……累的人不是我吗?
一只脚刚迈进门的洆队在注意到自己用了犒劳这词时有些郁闷的想到。郁闷归郁闷,犒劳哪怕名不副实,也还是得兢兢业业的做。
苏唯安的胃口相比之前好了很多,反倒是她自己吃的少了,引的苏唯安频频投来关切的目光。
“……专心吃饭啊苏学霸,我的脸能用来下饭吗??”
“秀色可餐”
……
行行,吃饭好吗?
洆队无语的靠上了红木椅椅背,见苏唯安不肯放弃看她这一扰民举动,只得抽了抽嘴角,说道“期末考试没问题么?”
苏唯安停了赏心悦目的动作,抿着唇小幅度的摇头“……可能……有点问题”
洆队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笑着挑眉“早就料到了,明天在家复习!大爷包你过!”
大爷?……苏唯安眨了一下眼。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洆队刷的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等等我……”
还没吃完呐?
六十八
苏唯安这小半辈子的安心感似乎全来自于洆队。
幼时的联弹,长大后的共同练习,每次护在身后的举动,又或者,只是简简单单的睡在身边。
洆队的睡姿安静又大咧,看上去就是在好眠,呼吸轻缓,还有淡淡的酒香,刚好的不令人生厌。
苏唯安侧躺着,目光黏在洆队精致秀气的脸上,一遍一遍扫过去,像是想把她彻底看透。
她安心了多久,就不确定了多久。
洆队不吝于保护苏唯安,也不吝于必要时疏远她。
这样的洆队是飘忽的,是无法掌握的。
只是……不确定的不止于此,她连自己都无法掌握。
苏唯安对洆队的依赖同她对凌晨的依赖有什么不同呢?
仅仅多了几分安心感么?
那为什么不就像以前那样让自己沉溺于这种依赖,浑浑噩噩地过呢?
是因为那份纯粹到令自己都心惊的占有欲吗?
“……嗯……怎么还不睡啊?”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被盯着的洆队有点口齿不清的呓语,苏唯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了,等了一会还没等到她有所动作的洆队不耐烦的伸手过去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睡……睡么,别老看我……真是……”
困意带着洆队重入梦乡,她兀自嘟囔着,手却没有挪开,就这么软软搭着,偶尔被苏唯安的睫毛扫的痒了还会动弹一两下。
心底那些烦乱如潮水般顷刻退去,苏唯安顺从的闭上了眼睛,手悄悄的,覆上了洆队的手腕,再轻轻握住。
便是一夜无梦。
转天洆队就忘了昨夜的事,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做了?
??么不得了的事……
错觉吧……
洆队抱着书和资料走进书房前小小打了个喷嚏,随即无所谓的撇撇嘴。
苏唯安靠在飘窗边等着她,神色恬静,有如水墨画中的仙,洆队看的心底微微一动,屏息走过去,轻手轻脚的坐到飘窗上。
“开始复习啦”
快要入春的天寒冷依旧,雨也没日没夜的下个不停,淅淅沥沥的敲在飘窗上,竟有几分动听的意味。
雨声伴着洆队压低过的讲解声,直让苏唯安听出了神。她说了谎,其实期末考试于她而言,并没有任何压力。
苏唯安只是……想像这样,多看洆队一些时候,光明正大的,心无杂念的。
但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没注意,面对明显在走神的苏唯安,洆队自顾自解说的很是专心。
两人复习的时光也就在这种貌似心照不宣的默契中一点一点流逝。
六十九
迎考的时间过的快,考试的时间过的更快。
洆队考完的当晚独自窝着思考寒假的行程,想着想着觉得似乎漏了什么。
漏了什么呢?
她抱着精致的酒壶左思右想,然而突然想出的答案差点让她摔下飘窗。
苏唯安?苏唯安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啊????
??????????
这不太对???????
洆队呆呆盯着自己心爱的酒壶,陷入了对人生的沉思中。
沉思是一码事,真问出口是另一码事,洆队当然还是问不出这相当于赶人的话,况且苏唯安出院也没有多久……就留一段时间……随便养养,养好再想也不迟啊……
大概不可能……长住的……吧。
小公寓里多出来的人使得洆队把出门游玩加拜访外公老友的计划无限期搁置,每天专心致志窝在家,除了定时去徐谓那和高憧他们一起吃顿饭,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要承受无处不在的注视。
写字,苏唯安要看着,看书,苏唯安要看着,放空了喝酒,苏唯安不仅要看着还要定时没收酒壶,管着量。
这着实让洆队郁闷不已,喝酒的事高憧不敢管,老爷子想管又怕惹洆队生气,一直以来自由自在,想喝就喝……怎么收留个病人反而还要管到主人家头上??
我跟你很熟吗??
心里腹诽归腹诽,望着酒壶唉声叹气完还是得乖乖研究菜谱,思考当天的食补方案,顺便算算下次带苏唯安去医院复查的时间。
怎么说苏唯安这伤也能算的到她头上,出于队友爱的道义……还是不能放手不管……
恩,队友爱。
这贤良淑德的模样终是让老爷子都忍不住了,趁着洆队来吃饭的这点时间,憋着笑问道“安安,放假了怎么不出去走走?上次不是说要去拜访你外公的朋友吗?”
洆队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的饭,搁下筷子“知道的比谁还清楚,还憋什么笑”
她说着说着狠狠剜了埋头苦干的高憧夫夫一眼。
“最近有人跑的勤呐,自然就知道了”
徐谓好心的加了一把火。
“咳咳咳咳”做柴的两人各自心虚的别开头,干咳不止。
洆队没好气的哼了两声,算是揭过这个话题,徐谓抚了抚胸口,顺下那口差点笑岔的气,看着洆队问道“洆洆啊,是打算让苏维安那孩子一直住在那?”
“她的伤也算是为我挡的,不能不管啊”洆队说到苏维安就想到那个莫名离自己远去的酒壶,半是憋闷半是无奈的回道。
老爷子看她这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翘,若不是怕洆队撂挑子走人此时大概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一翘惹得洆队嘴角拉的更甚,又恨恨瞪了高憧许睿几眼才作罢,她闷闷问道“苏老爷子到底忙什么去了?捞儿子?”
徐谓嘴边的笑有一瞬凝滞,他淡淡说道“他最近不在Z市,所以顾不上苏维安是正常”
这个话题让餐桌上氛围静默了半刻,随即老爷子就又开了口“让苏维安来这过年吧”
“啊?”洆队呆呆啊出声,似是没想到老爷子会提到这个“让她来?….”
“怎么?要丢那孩子一个人过年啊?”
“……..好的”
徐谓目送洆队耷拉着脑袋进了厨房,高憧和许睿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静悄悄的起身去了客厅,老爷子的脸色很明显传达了想独自呆一会的信息。
苏远征,呵。
老爷子想起这个名字就默不作声的冷笑起来。
他当然忙的没空,当时被那个凌晨那个蠢货揪着空子乱了阵脚,再然后忙着救儿子,哪里有空管受伤的孙女。
这些年不遗余力的打击,如今的各种阻挠,他倒是想看看这个老匹夫还怎么在苏一川被做成标本之前救下他。
认错人的痛,丧子的痛,差点失去孙女的痛,他都要一一还回去。
七十
生活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感受呢?
对洆队而言,是吃饭的时候桌子对面不再空空荡荡,睡觉的时候需要空出一个身位,洗完澡窝在沙发里的时候手边会有一点熨帖的温度。
还有莫名其妙的管束,虽然多次解释了那些酒都是特意酿的药酒,然而面对那明显装听不见的样子除了无可奈何没有更好的办法。
又是苦恼,又是隐秘的喜悦。
对苏唯安而言,是如在梦里,是走钢丝,忐忑里带着奇异的心安理得。
习惯了无时不刻看着洆队,也便想贪心的让她习惯有自己,一点一点的渗透铭刻,或许有一天她终能成为她生活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大年夜那天洆队依了老爷子的话把苏唯安带回家吃晚饭,破罐子破摔的滴酒不沾,免得苏唯安管起来丢脸丢出门。
老爷子对她这一举动啧啧称奇。当然也没少喝自己珍藏的好酒让洆队眼馋的几乎要跳起来去抢,高憧他们看的欢乐,不时添柴加火,洆队面对这一伙人差点掀桌。
吃好喝好气恼完,刚才还一脸铁青的洆队还是乖乖拉着苏唯安去窗户边上窝好等烟花,动作行云流水,高憧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了,心里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怎么得了,怎么得了,药丸,药丸啊!
苏一川的事情解决之后,老爷子又告诉他很多事,其中就有关于苏唯安的,听完后,从前因着苏家对苏唯安的那点芥蒂早已抛到天际,他现在只担心,如果苏唯安真对自家小柚子有那份心,到底是处于病态的依赖还是真心的喜欢。
毕竟……只是依赖的话,一个凌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真是操碎了心啊”高憧喃喃道“暂时先这样吧,洆洆那….还不好说呢”
这么想七想八的,倒是给高憧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重重拍了下手,急忙走到了洆队那边“洆洆啊?”
洆队正看着书,苏唯安靠在她身上,眼睛微微闭起。似是睡着了,听得这一声,洆队赶紧瞪了高憧一眼,见苏唯安只是皱了皱眉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事?”
“……”自家侄女这一眼让高憧伤透了心….这哪是不好说啊……简直是已经说完了….“…..前段时间太乱,忘记告诉你了,唐朝下学期要退学”
“退学??”洆队有点惊讶的反问道。
“嗯,而且也不太清楚原因”
“……”洆队放下书沉吟了一会儿“年后我约她出来谈谈,云江知道么?”
“…应该是知道的吧,最近小丫头也是见首不见尾,想找她谈谈都难”
都是什么事啊。
洆队揉了揉眉心,高憧见状也便走回了客厅,她叹了口气,刚拿起书想继续看下去,却突然被拉住了手。那只手有点凉,洆队默然拢住,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那一年虽然坎坷,看的烟花仍然美不胜收。
年后洆队就着手约了云江和唐朝准备一起聚一聚,聊聊天,顺带弄清楚唐朝退学的原因,前些时日兵荒马乱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们。
不过万万没想到好好的三人行变成了尴尬的四人游,洆队看着云江口中的男朋友,脸上的无奈和不解几乎都要实体化,她左看看面色苍白消瘦不语的唐朝,右看看正跟男朋友软语温言的云江,眉头挤成了一个疙瘩。思量半天,洆队冲云江淡淡说了句抱歉便伸手拖走了唐朝。
这种氛围实在不适合谈事,谁坐那谁尴尬。
两人离开之后又寻了个地方坐下,洆队这才问起她退学的缘由。
“要去国外治病纳,否则小命难保”唐朝咧着嘴笑的很是开心,看不出半点别的情绪。
“治病?”洆队有些难以置信。
唐朝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嗯,治病”
“之前都没说过,我家有家族遗传病,我呢,属于确诊之后特别倒霉的,发病的早,这病还不知道原因和治疗方法,只能拖着吊着,爸爸妈妈不甘心,说国内不行去国外,好歹要拼一拼”
“…….”洆队忽然想起来唐朝入学时候的自我介绍,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那你和云江…?”哑然半天后,洆队终于挤出了原本就想问的问题。
“只是我单恋而已”唐朝自嘲般回答,随即又摊了下手,极力轻松的说道“可能也不是恋吧,我很少这么亲近一个人。弄错了也说不定”
虽然这么说着,她的眼里却是怎么遮都遮不住的悲伤,像将雨的阴天,像风雪连城的冬夜。
“对了,你前阵子怎么了?还有苏女神?听人说老是两边跑,来去匆匆的,哦,手上的伤呢?怎么样了?”
话题转移的生硬勉强,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让洆队愣了愣,答的有点结巴“没……出车祸了,苏唯安伤的有点重,我就帮她……上课,然后给她讲,手上的伤,早好了”
说完还摊开手掌给唐朝看了一眼,白玉般莹润的掌心里那条淡色的疤惹眼的很,看的唐朝不由自主皱了眉头,这让她想起了洆队手臂上那道只怕永远也消不掉的疤痕。
真是……
“别光问我啊,你呢??你和云江……”
“好了好了”洆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唐朝急急打断,她苦笑着接道“等我回国的时候告诉你吧,都是些琐碎的事,一下子说不完,我还得回去收拾东西呢”
这场聚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还留了个结,洆队定定看着唐朝远去的瘦弱背影,长长叹息几声,思绪渐渐染上一丝凄凉。
生和死的事说不清道不明,但往往来的气势汹汹,走的无声无息。再掺上感情的事,便又平添了几分令人扼腕叹息的意味。
谁扯的清呢?
七十一
唐朝走的那天洆队和苏唯安一同去机场送她。
正是春日的好天气,然而阳光更加衬的唐朝面白如纸,显得暮气沉沉。
她见到洆队和苏唯安很是开心,拉着她们只一个劲的笑。
她的父母拖着行李箱坐在一边,衣着光鲜,神色却显得很是疲惫,看着女儿难得的笑容唇边也才有了点笑意。
“太感谢你了洆队,没想到临走之前还能看看苏女神的盛世美颜”
唐朝有些激动,洆队看了看苏唯安带着戏谑的目光决定不说话。
……想想昨天自己说的什么唐朝可能不太想见你就有点脸疼。
“怎么都不说话?”
因为实在脸疼,洆队默默槽了一句。
“好吧,那我暂时借下苏女神哟~不要生气,很快还回来~”
“哈?”洆队一时没转过弯来“你要干什么?”
“那天跟你聊了天,这次跟苏女神也聊聊啊,不要这么小气嘛~”
“等……”
洆队想叫住一边喊话一边迅速拖走苏唯安的人,不料只一会就走远了,她感觉有口血憋在胸间,十分难受。
我生什么气?你找苏唯安问我借做什么?
她不是我家的她跟我没关系啊喂……
苏唯安有些疑惑的看着把自己拖到这边来的唐朝“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说吗?”
“你知道我和云江的事啦?”唐朝的语气很是轻快,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知……知道……啊,洆队告诉我了”
“她说的时候什么反应?”
“挺……伤心的?”
“刨开我生病的事呢?”
“很平静,没什么特别反应”
“那你有什么想法?”
苏唯安被问的一怔,原本迷糊的目光刹时变的凌厉起来,投向笑眯眯的唐朝。
“什么意思?”
唐朝倒是自若,没被那目光吓到半点“你对洆队的想法啊,她既然对同性之间的恋爱没什么反感,你不试试?”
“……”苏唯安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风起云涌“我不知道”
“说实话我挺担心的,想让你试试,又不想让你去试”
“为什么?”
“我希望看到这样的爱情也能有美好的结局,但是想想凌晨,又觉得你对爱和依赖分不太清,如果只是要依赖阿又的话,那就不要说爱了,多伤人”
“……我……真的不知道”
苏唯安的声音有点凄然“我……是有病的……所以……”
“病?”
“是心理疾病,已经持续十几年了”
唐朝讶然“没去看医生?”
“有……但是”苏唯安说的踌躇“断断续续的,凌晨后来也不许我去”
“不许?”
“他知道能在我身边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病”
苏唯安说的风轻云淡,却令唐朝咋舌不已“你……是都明白?”
“明白归明白,身不由己”
唐朝嘴唇动了动,竟想不到能回什么,沉默很久,她才说道“……苏女神,把自己的心弄清楚再说阿又吧,她也不是个会爱的人,你们这样撞上去只会伤人伤己”
“……恩”苏唯安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就走啦,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要好好的”
唐朝笑着跑向自己的父母,跑的时候还不忘挥手。
苏唯安走回洆队身边,同她一起目送三人离开的背影。
“唐朝说了什么?”洆队低头问道。
“她让我们……都好好的”
“真是……”洆队听见回答摇头叹着气。
“好好的,当然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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