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洒洒的合成纸页如雪花般漫天飞舞，看得艾茉叶都要吐了。

整整半个小时里，她就看元帅坐在那不断戳戳戳，仿佛脸上已经出现麻木僵硬的表情。

真是可怜的人啊。

几张纸页飘到艾茉叶脚边，她弯腰捡起，看到落款是温良宴的签名。

内容大意是，希望能加入之后的军事行动。

“帝叔叔，这个……”

帝冽接过，看也不看地往上面啪啪盖章。

“正当军事行动，他们都要参加。”

艾茉叶没能看仔细，问，“我也要吗？”

已经解决完一堆小山，帝冽将将印章往旁边一推，清理出一点空隙后，转手将艾茉叶轻轻拉到身前。

因为是坐着，所以向来高高在上的元帅比艾茉叶矮了些。

他抬头看着艾茉叶，漂亮的冰蓝眼睛里倒映着艾茉叶担忧的面孔。

“等你生下这个孩子后，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碍你。”

艾茉叶眼神闪烁，“那你呢？”

“我更不会。”元帅抬手，抚摸艾茉叶光滑白皙的脸颊。

艾茉叶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像是眷恋，又像是决绝，就好像要出门远行，却放不下对牵挂之人的忧虑担心。

心头微跳，艾茉叶脱口而出，“你要走吗？”

她语气急躁，甚至算得上激烈，下意识地牵住帝冽的袖口，拽住了银质的闪烁纽扣。

元帅无声地笑。

他轻轻摩挲艾茉叶的眉眼轮廓，像是要把女孩的面容深深印刻在脑海中。

“你在慢慢长大，往后有两百余年的漫长时光。”

艾茉叶不明白，偏头看着他。

帝冽心情很复杂。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留恋，但为什么总是无法坦然面对艾茉叶？

因为一场意外，而跟他有了血脉的牵绊，从一开始别有用心的照顾，到后来理所当然的成婚。

不管艾茉叶，还是她腹中尚未出生的孩子，本该都是他的责任。

但如今，他也必须赎罪，无法继续逃避下去。

手掌贴在艾茉叶腰际，帝冽认真问，“在学校里，有喜欢的男性类型吗？”

艾茉叶眼睛眯起，作势要劈他，“我削你哦。”

意识到这个说法不大对，元帅难得尴尬地干咳一声，又解释。

“我的意思是，在契约婚姻结束后，你可以恢复自由身。如果现在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帮你调查底细。”

他越说越不对劲，艾茉叶没因这莫名其妙的说法感到愤怒，反而觉得帝冽很奇怪。

因为从未恋爱过，所以元帅或许在处理感情的事情上，完全不像处理军务那么游刃有余？

烦躁地抓抓头，艾茉叶努力整理这凌乱的对话，“老实说，您到底想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