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艽所处的位置,已经有掌生境界的风伤存在了。
他们寄生在疾风之中,冷冷的看着孔艽这个外来者。
要不是孔艽此时身体上流露出来的霁月神魂气息,给这些风伤造成了足够的震慑。
它们怕是已经扑杀过来。
孔艽将这些风伤的存在看在眼里,略微感慨的道:“天地万物真是匪夷所思。”
既然它们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孔艽自然也没有对它们出手的必要。
孔艽早就听说过风伤这种精怪,它们的存在非常特殊,难以被真正杀死,哪怕将它击溃了,它也能在一段时间后,重新从哪天裂谷中,顺着疾风走出。
“要不是这些风伤不能离开天裂谷,这沧溟界不知道要被这些风伤搅乱成什么样。”
说着,孔艽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掌虚空一握。
一支附着他霁月神魂神魂之力的寒冰箭矢,在他指尖成型,搭在了昭虚大弓的弓弦上。
在这天裂谷,用箭道来对敌,无疑会占得天时地利。
这时候,孔艽通过观世之瞳清楚的看到,詹如东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已经进入了孔艽的攻击范围内。
他却是没有立刻松开箭矢,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去看詹如东。
反而是定格在詹如东的头顶之上。
在云纹碑的波纹震荡下,他的气运被弹了出来,就悬在他头顶三丈之处。
在这天昏地暗的天裂谷内,其头顶那一抹气运散发的灿灿金辉,如此的醒目。
“三等气运,这詹如东能有今日的成就,果然不是个泛泛之辈。”孔艽嘀咕着,眼里陡然升起杀机。
他杀过的三等气运加身者,算起来也有两个了。
今天他注定要杀第三个。
咻!蓝晶色弧线在天裂谷的深处掠出。
乘着天裂谷往外不断激荡的风浪,直取那詹如东的身影而去。
箭矢的速度很快。
乘风而来,刹那间又隐于虚空之中不见踪迹。
詹如东早在那一抹幽光闪烁的刹那,就捕捉到了的那一支箭矢的弧度。
他面色不改,手掌直立而起,朝着胸前便是轻飘飘的一击手刀落下。
体修掌生无须借助外力,他们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果不其然,那箭矢再一次掠出的时候,正是詹如东手刀落下的位置。
那箭矢眼看着就要被詹如东挡下。
“微!”一声听不清楚具体方位的嗓音,飘然在风中响起。
在詹如东的注视下,那一支前一刻就要被他挡下的冰晶箭矢,陡然间分裂。
还做了数十只细小如指的剑雨,巧妙的绕过了詹如东的手刀,朝着他身体射去。
如此近距离的突然变招,那剑雨的速度又是如此之快,詹如东已经避无可避。
不过他好似也没有要闪避的意思。
面无表情,仍由那数十只覆盖了他全身的箭矢射来。
叮叮叮!
剑雨与詹如东身体接触,响起联绵不绝的清脆撞击之声。
所有的箭矢尽化为了碾粉,除了在詹如东的身体上留下一片寒霜,他的皮肤甚至都没有一丝血痕出现。
“你知道什么是体修吗?”詹如东伸手,轻描淡写的将身上附着的寒霜拂去,目光冷漠的看着那箭矢射来的方向。
“我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已经堪比法器,无坚不摧。”
最后一个摧字落下。
轰!滚滚炽热的血气,像是海啸一般从詹如东躯体中爆发。
血气如潮,将迎面呼啸而来的疾风,都震得一顿。
刹那间风止。
借助着血气镇住风浪的间隙,詹如东的眼睛也看到了那站在神像之上的少年身影。
孔艽此时手中已经重新搭上了一支箭矢,在詹如东目光投向自己的刹那。
箭矢再次脱手。
这一箭与之前那一箭又有不同。
之前的箭矢如同鬼魅,难以捕捉,这一箭则坦坦荡荡,绽放出灼热的光芒像是一轮烈日升起,冲荡而出。
“逐日经,日升!”
詹如东也在这一刻携带滔天血气冲出,面对迎面扑杀来的日升箭,他同样不闪不避,像是一头洪荒猛兽横冲直撞。
哐当!日升箭在詹如东身躯之上绽开。
爆发极致的光亮,照耀四方。
将不少隐藏在疾风中的风伤精怪都照耀了出来。
这一箭也没有抵挡詹如东片刻。
在孔艽的注视下,詹如东速度不改,仍由残日箭意侵蚀他周身,直直扑杀向自己。
在这过程中,詹如东凌空朝着孔艽所在的那神像位置,挥出一掌。
血气顷刻间凝聚,化作一张巨型的血气手掌,似乎要挤满这天裂谷的峡谷过道。
“这招我熟啊。”孔艽低声喃语,这一掌他在蛮血真人那里领教过。
在那血色手掌盖下的刹那。
他的身形已经后退了一步,像是融化入了虚空中一样。
哐当!一掌落下,将风裂谷一面饱经风霜的峡谷岩壁都轰出一个豁口。
詹如东落在那掌形豁口的位置,眼神却没有喜意。
一双眼睛反而是迅速的在周围虚空跳动着,似乎是在捕捉什么。
以詹如东为中心,无数鬼魅的身影以正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在周围空间闪烁。
在这个过程中,凌然的箭意,正不断在攀升着。
直至。
咣!一轮血红的残日,在虚空中冉冉升起,朝着詹如东所在的空间落下。
轰隆隆!一轮血日炸开。
孔艽已经得到残日箭精髓。
这一箭的威力,比之他当年从朝帝古城中拿出的那三支残日箭的威力也差不了多少了。
含着惨烈杀意的箭意,哪怕是掌生巅峰也够喝一壶了。
但这一幕,被天裂谷之外,一道红色的倩影收入眼底后,那烈焰红唇的嘴角噙起一抹不满之色。
以颇为不满的嗓音自语道:“这孔艽搞什么?他不会以为这三两下的箭道,就能赢得了詹如东吧?”
段玉菲所说的不无道理。
那残日箭意炸开的区域,詹如东身影缓缓升空而起,他的体表上,血气凝聚成一件血色的盔甲。
残日箭意在那盔甲上不断侵蚀,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他的身体,在其中毫发无损。
“老鼠一般的家伙。”詹如东低沉的嗓音落下,周围铠甲重新化作血气滚滚,他一步踏出,朝着面前的虚空轰出一拳。
彭!!!
整个天裂谷都在詹如东的一拳之下一震。
澎湃入潮的血气,将整个天裂谷峡谷填满。
成功将孔艽从隐藏的位置中逼出。
血气潮汐内,孔艽头顶升起一一轮皎洁的明月,周围的血气都被那轮皎月抵挡在了他周身三尺之外。
面对詹如东的嘲讽,孔艽玩味的嗓音也响彻峡谷之内:“无他,只是试试我这新傀儡的强度罢了。”
以修士肉身炼傀之法,在沧溟界可不是什么秘密。
詹如东瞬时被激怒,高傲如他,什么时候被这样挑衅过,浑厚的嗓音震响在天地:“你在找死。”
孔艽笑而不语,手掌慢悠悠的搭上一支箭矢。
这一刻,《虚破经》和《逐日经》两种箭意分别攀上了那一支箭矢的本体,化为一种崭新的箭意。
那是一种黑色的箭意,比墨汁还要黑暗。
在它于孔艽手中箭矢中绽放的刹那。
整片天地的光亮好似都被吞噬了,化作了一片无光的区域。
连段玉菲都看不清天裂谷中的一丁点画面。
在这个区域内,甚至连神识都无法展开。
詹如东两眼一黑,只听得耳边响起孔艽冰冷的嗓音。
“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