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赤金色的光球便是一轮烈日。
迸发出比所有光球凝聚在一起的光辉还要耀眼的光芒。
孔艽的神识沉入其中,这个光球的所代表的传承也被他所翻阅。
这道传承名叫:封决符法
孔艽猜对了,它的确是仙法。
这时候男子的嗓音,也传入孔艽识海,叮嘱道:
“符箓一道,包罗万象,任何道法都可铭刻在其上。”
“这封决符法同样变化万千,可攻伐、可镇守、可挪移,练到登峰造极,甚至可以封决天地,锁住一界之地。”
“好生参详,不要心急。仙法本就择仙缘,你若无这仙缘,强行修炼,只会反受其害。”
男子的嗓音好似有抚平孔艽神魂剧痛之能。
嗓音过处,孔艽那神魂上残留的痛楚,随即烟消云散。
“仙法择仙缘?怪不得。”孔艽从混沌中苏醒,细细品味着男子话中透露的信息。
怪不得修炼仙法如此之难。
古月吟、神游太虚、还是这封决符法,都不是强行修炼可以练的。
要是强行修炼,说不得真要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孔艽牢牢记住了男子的话,而后控制着意识退出了识海。
眼下还不是研究这仙法的时候。
等到西煌福地事情一了,他再慢慢去翻阅那西煌福地的无数传承。
反正都在他识海之中,任君取之。
眼睛重新恢复清明,孔艽看到的是男子那张英武不凡的面庞。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为孔艽送出传承的原因,耗费了他大量的心神,眼下他的眼睛又开始出现了时断时续的混沌木讷之感。
“糟了,这位前辈的残魂,要撑不住了。”
这一幕看在孔艽眼里,然他心头一紧。
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毕竟眼前之人,可是西煌福地当年那一劫的亲历者,知道许多无人知晓的秘密。
比如西煌福地因何而覆灭的?
这个问题孔艽之前是不想知道的。
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他深刻明白,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这个道理。
但是这西煌福地内出现了星空袍怪物。
定岳宗背后也有那星空袍怪物的影子。
苍梧派前辈俞仙期是因为那个神秘势力而失踪的。
苍梧派灭了定岳宗,俞仙期又是定岳宗的人。
而孔艽进入过星空祭坛与星空袍怪物交过手,他又是俞仙期的箭道传人。
已经与那星空袍怪物已经有了因果纠缠,不可能就此善了。
他自然是要问的。
于是孔艽急声开口问道西煌福地的覆灭是不是因为那星空怪物。
还有那星空袍怪物的身份。
生怕那男子咽了气。
男子闻言,眼睛恢复了片刻清明,并无保留,将所知晓的一切尽数道来。
“福地的覆灭确实和那星空袍势力有关。”
“但它们只是元凶之一,还有另外一股神秘的势力,隐匿在背后。”
继而男子说道那长枪,以及他胸口插着的那柄利剑的主人,就是来自于那个势力。
那一战。
利剑的主人被他斩杀,而长枪的主人是最后的胜利者,最后身负重伤而去。
孔艽并不关心长枪、神剑的主人是谁。
起码目前而言,那两件准仙器的主人并未和他有半点纠缠。
着重问道星空袍势力。
“西煌大劫之前,我感应到蛊疆方向有魔性滋生。”
“那一日,蛊疆一域白昼顷刻间化为星空帷幕,必然与星空势力有关。不管它们是不是来自蛊疆,蛊疆也脱不了关系。”
男子的话就像是一条线,将孔艽之前对于星空袍势力所有的线索窜连在了一起。
定岳宗与蛊疆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因为定岳宗背后就有星空袍势力的影子。
他们的血炼法也来来自蛊疆。
孔艽也曾经怀疑过,蛊疆是不是和星空袍势力有关。
但只是猜测,没有丝毫线索。
如今听男子一言,直接坐实了定岳宗、星空袍势力、蛊疆三者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孔艽又问:“前辈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会不会是蛊疆巫神!”
说道蛊疆,巫神是绕不过去的坎。
它是那一域之地的主宰,隐于幕后,操控着整个蛊疆。
“巫神?”男子眉头一皱,随即明白了孔艽在说什么,轻轻回道:“它现在叫巫神吗?”
说完语气中带上了轻蔑,不屑道:“不过一具被白帝斩灭的邪仙残念而已,安敢称神。”
“邪仙!仙人残念。”孔艽感觉自己又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那蛊疆巫神,居然是白帝斩杀过的仙人残留的残念。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它能统御蛊疆,怪不得蛊疆世代与天齐为敌。
两域的恩怨,早就在白帝之时起就注定了。
不过蛊疆涉及到了仙人,孔艽又感觉一阵头大无比。
他的蛊疆机缘还没取呢。
他之前猜测,那蛊疆巫神最多不过造玄。
眼下一看,还是低估了,居然是和仙有关。
那仙人哪怕是残念,对于当世而言,都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同时孔艽也被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他没去蛊疆,还好他先来了西煌福地。
不然这一趟去了蛊疆,生死难料。
“我去蛊疆,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孔艽心有余悸的朝着头顶上属于自己的鎏金气运看了一眼。
冥冥之中,自己的气运又发挥了作用,让自己免于死劫。
这时候,男子声音又响起了:“就算与那邪仙残念没有直接关系,它也脱不干净。”
“你参与了这场战斗,必然已经被它盯上了,日后莫要去那蛊疆之地。它的真身被白帝镇于玺山之下,残念不能脱离真身。”
“只要你别去蛊疆,它也奈何不了你。”
说完,男子神情忽而一一变,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这一缕真魂终于是油尽灯枯了,我撑不住了。”
说完,男子指了指自己胸腔上插着的利剑和手中持着的封印星空袍的封印法球。
“这两件都是准仙器,这利剑的主人被我所杀,它恨我入骨。”
“待我这肉身寂灭之后,会留下一封印,封去它所有的灵性,你大可以试试能否将其炼化认主。”
“若不能炼化,寻一造玄真人将其镇压了,莫要让它出去了。”
男子说这些话时,孔艽连连点头,不敢插嘴,身怕打扰到男子。
说完他胸口上插上的神剑。
他又看了一眼手掌上封印的星空袍,略微遗憾的道:“这衣袍上沾染了那怪物疯狂的意志,乃是一件邪物,就不能留个你了。”
“我会将它一起拖入黄泉碧落。”
交代完这些,孔艽忽而想起了什么,神情诚恳的问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名。”
男子深深看了孔艽一眼,明白了后者的想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答道:“齐源!先云界人人唤我,赤阳真人。”
孔艽轻轻点头,朝着齐源深深一拜:“晚辈恭送赤阳真人。”
这个男人,一己之力,拖住了西煌福地三个邪祟。
神剑、长枪、星空袍怪物。
哪怕是身死只剩一缕残魂,也有镇压一地的气魄,值得孔艽一拜。
男子对于恭送二字不以为然,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死亡或许只是新的开始。”
说完,男子回头深深看了西煌福地的天穹一眼。
他的眼睛好似能望穿虚空,看到福地之外那一丰神绰约的青年,他的眼睛泛着金光,手持一卷金丝玉轴。
他正身处战场之中,凭借手中金丝玉轴镇压那准仙器玉碗。
就在男子举目忘来的刹那,他似乎心有所感,一双金眸带着些许疑惑,望了过来。
两双眼睛在隔着虚空对视。
青年眉宇间带着疑惑,显然他并不能望穿虚空。
但他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哈哈!”齐源却是在此刻收回了目光,哈哈一笑后,手持那星空袍在孔艽恭敬的目送下撕开虚空。
他身形在踏入那混沌无边的虚空中的刹那。
他整个肉身都化作了烈日骄阳,肉身在骄阳下化为飞灰。
骄阳裹挟着星空袍,遁入无尽的黑暗。
哐当!
同一时间,一柄铭刻着繁琐雕文的利剑,自男子离开的虚空中掉落。
就落在孔艽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