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度正好,疲乏顿时消了大半。
顾衡一直不说话,折桑以为他进来前听见了那些胡扯的话,也不知他会不会介意自己如此编排他,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顾衡却先一步开口了,“朝廷的意思是把运河修好,其他无暇顾及。”
“那南川的洪涝和难民不管了?”
顾衡默认。
折桑心思转动。皇帝此举正合她意,昏君伤民,世间暗无天日,正是新主临世的前兆。
顾衡站在她身后,目光正落在她挂着翡翠坠子的耳珠,翠绿与白皙交相辉映,耳边散着细碎青丝,打破了贵气,多了一些风情。
顾衡想起信中来报的另一件事。只有短短两行,他却印象深刻,那是宫变后属下首次再向他汇报皇后相关的事。
永安宫走水后,对于皇后的后事,皇帝迟迟没有表态。
按皇帝的性子,得知皇后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即便人死了,他也要用报复回来的,比如安夫人产下大皇子后却入不得皇陵,西伯候宫变后冯氏一族被杀尽。
皇帝不是仁慈之辈。
虽皇后与他人有私的事情泄露出去有损皇家颜面,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皇帝心中有怨,随便寻个由头也能将皇后贬为罪人,草席一裹扔到乱葬岗去。
无利不起早,朝堂之上也不会有人会跳出来说皇帝做的不厚道。
帝后之间算不得伉俪情深,再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飞语,负责丧葬的太常卿也拿不准按什么规制下葬皇后。
说是下葬,也只是几件旧衣,一捧灰,永安宫被烧的一干二净,连囫囵个的尸首也拼不出来,那几件旧衣还是浣衣局收罗出来的。
按皇后的规制风光大葬吧,就怕惹了皇帝不喜。太常卿揣度了许久,他认为皇帝是不怎么在意皇后的后事的,否则他拖延了这么久也不见皇帝过问两句。既然皇帝不在意,下面的人自然松口气,乐得轻松。
可难就难在皇帝也没明确开口说皇后有什么过错,可以随意安葬。
太常卿头发白了一半,久居官场,他最是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