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桑把顾衡拉过来,贴在腹部,“它在动!”
顾衡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感受掌下轻微的变动。
车外女人的哭喊声已经听不清了。
“让人去看看吧。”折桑轻声道。
她们素不相识,但感情是可以相通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若非走投无路,她也不敢来拦这样的马车,随行的护卫可不少,要是遇见不好相与的,少不得一顿打。
折桑道,“这样,你让人把她和她的孩子收押了,就说是冲撞了你,要押去官府问罪。”
如此,那些难民便不敢上来。
顾衡心思还在孩子身上,“好。”
可惜那孩子只动了几下,便没有动静了,顾衡等了许久,才失望的收回手。
“如果下一站,还有人拦车呢?”
这样的母亲不是一例,天下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也有很多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孩子活下去的父母。
“你想提醒我不可妇人之仁?”
顾衡没有否认。
如果一个难民她都狠不下心,那要如何面对血腥的战争呢?
折桑:“难道因为大势不可逆,就要对眼下的人视而不救吗?她既然求到我们这来了,就当是一种缘分,为孩子积福也好。”
顾衡定定的看着她,忽的露出一抹笑。
“倒是我多虑了,你自来是拎得清,做得好这些的。”
为君者,不可妇人之仁,更不可全然冷心冷情,毫无恻隐治之心。
*
历尽半月奔波,车队进了符城城门,在刘府门口缓缓停下。
南川县被泡在水中,顾衡一行人只能先在隔壁的符城落脚。
刘知县一早就带着大小官员在门口恭候,按规矩是要去城门口接的,但顾衡来信,去繁从简即可。
“下官恭迎丞相。”
长随掀起帘子,顾衡从容的从马车上下来。
一如刘知县记忆中那般矜贵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