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笑道:“大皇子病重,昭仪娘娘着急去延华殿为他祈福,出门忘了提灯。”
说着,目光停留在她们手中提的灯笼上。
水珀立马把手中的灯笼递给她,“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娟儿接过。
水珀与折桑垂头立在一旁,等柳昭仪她们先走。
柳昭仪本要走了,忽地想起什么,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可是领了皇后娘娘的吩咐?”
整整一天,柳昭仪都没有见到皇后。
皇后是后宫中最关心大皇子的,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看大皇子,过问他的饮食睡眠。
现在大皇子生病了,柳昭仪却屡屡求见不得。
就是皇后身子不舒服,过问一两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如此闭门不见,也是柳昭仪慌乱害怕的部分原因。
折桑先是听她说大皇子病重,如今又这般问,心中顿时有所防备,夹着嗓音,怯生生道,“重青姑娘吩咐奴婢去内务府取些东西,如今正要回去。”
她这话说的巧妙,重青吩咐,可以是皇后的意思,也可以是重青个人的安排。
柳昭仪问;“什么东西?”
正这时,重青派去内务府的宫女儿赶到了。
她先对柳昭仪行过礼,转头催促二人,“重青姑娘正问你们呢,怎得去了那般久?绢花可拿到了?“
折桑点头。
“昭仪娘娘若没别的吩咐,奴婢们就先回永安宫复命了。”
柳昭仪挑眉,“这个节骨眼还能分出心来要绢花,真是罢了,绢儿,走吧,大皇子还病着呢,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求菩萨保佑他平平安安的才好。”
后面的话她到底是吞回去了,没敢说,毕竟后宫归皇后管着,皇后又不比从前好说话,要是得罪了皇后,吃苦的还是自己。
折桑垂头,跟着那个宫女继续往永安宫走。
柳昭仪却本走了几步,忽的又回头看了几眼。
娟儿问,“娘娘怎么了?”
柳昭仪摇头,却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股熟习又陌生的感觉,直觉似乎在提醒什么,但总抓不住头绪。
娟儿想起柳昭仪方才的话,以为她心里还是不舒服,道,“平日里关怀备至,真到了紧要关头只有娘娘急得团团转,在她们眼里,大皇子还比不上绢花重要。”
*
重青见到折桑二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折桑先卸了脸上的妆,一面换衣服,一面问,“元朗的情况如何?”
重青:“娘娘知道了?”
折桑:“半路上遇见柳昭仪了,她正去延华殿祈福。”
重青嗤笑,“她的面子功夫倒是做的不错,想必是怕娘娘追究。”
接着,重青又把柳昭仪抱着大皇子站在风口,三番五次非要见皇后的事情说了。
“她哪里是担心大皇子的病,她就是怕大皇子在她手上出事,怕担责任,要推到娘娘这儿来。”
折桑披上外衣:“元朗如今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在内隔间,折腾了一天,奶娘哄了许久,可算是睡着了。方才我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来了,挨个问过,说是着凉了发热难受,才啼哭不止,喝了药,小心照看着,过两天就能好。”
折桑放轻了脚步,示意奶娘别出声。
小人儿睡着了,安静乖觉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眼睫浓密卷翘,脸颊泛着两团不正常的红韵。
折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