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桑点头。
折桑,“她到底姓苏,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
重青道,“你们都下去吧。”
折桑轻笑,“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你我之间,还能像寻常姐妹?”
折桑清楚皇帝的性子,苏琼安死,不过是迟早的事。
重青愣住,想起兄长的逼迫,依旧觉得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何况你我,更无从选择。你的兄长要嫁了你,我也被苏家舍弃,好像,我们女子的性命全寄托在婚事上,绑在一个个男人身上,跟着他们生死起伏。”
“像她这样的女子,尚不能如意,落得如今的下场。”
折桑笑笑,“正是呢,你过去可是令我闹出不少笑话呢,如今,我也来看看。”
“皇后娘娘怎么过来了,如今你怀着身子,千万不能受寒。”
“可是,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再说,我是皇后,为什么要怕一个将死之人。”
“红儿是你的人。”
折桑微笑颔首,便进去了。
折桑第一次,坐在她的床榻边,有种陌生的感觉。
折桑恨她,也羡慕她,从某种意义上,她们也算是见证了彼此成长。
不管她们如何厌恶彼此,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折桑走上前,撩起纱帐,见她闭着眼,面色苍白。
“为何女子不能有自己的选择?不依靠父亲、兄长、夫君、儿子,独自活着呢?”
“苏琼安娇贵万分,锦衣玉食,不曾受过半点苦头,抛开她待我不好。当年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女娘,家世显赫,才貌出众。”
苏琼安睁开眼,是熟悉的轻视与不屑。
“你也配?”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帝是傻的,我可不傻。你哪里来的身孕,你心里清楚,只怕东窗事发,你下场比我如今更惨。”
“可是——”孙侍卫还有顾虑,身子却跟着小许子挪开了。
苏琼安长的十分明艳,是苏府最明亮的彩珠。
“参见皇后娘娘。”看守的侍卫前来行礼。
苏琼安:“我记得,你以前很怕我,现在居然不怕了。”
安夫人被关在养心阁的西殿,侍卫奴才日夜监视,不得出门半步,也不能给她寻死觅活的机会。
“过去固然无法改变,可是未来呢?未来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呢?”
苏琼安盯着面前云淡风轻的人,那张脸上已经找不到丁点过去的影子。
“是。”
只是折桑却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露出恐惧。
“人证物证何在?没有证据的事,只能是造谣诽谤,疯狗胡乱攀咬罢了。”
“再者,你对皇帝怀恨且下手加害,我对他则是处处体贴。任你怎么说,他只会觉得你是想加害于我,灭了他的骨血,好为你的孩子扫清障碍。”
苏琼安听了,并不生气,定定的瞧着折桑,唇边的笑更加浓烈了,“过去真是小瞧你了。”
她的语气中,第一次不是蔑视,而是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