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思考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给马钉上马蹄铁后,它跑再多的路马掌都不会开裂了。”郑畋没有马上接话,默然站立片刻,忽然向着苏青青长施一礼:“此物大妙,每年可省海量军费,请受郑某一礼。”
苏青青连忙下马回礼:“郑君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我私底下给随风穿了两双铁鞋子罢了,奇技淫巧而已。”
郑畋负手一笑,眼中满是钦佩与欣赏:“但这两双铁鞋子,却可以省十万军费。”
苏青青偏头望着郑畋,道:“可是郑君现在并无官职啊,还关心这些事?”
“身不在朝,心犹系之。若青青同意的话,某想禀告父亲,由父亲上书朝堂此物之妙。”说这句话时,郑畋一脸的平静,显然并没有因为目前一时的低谷而感到失落。
他的心中似有万千抱负,装着家国天下。
也是,到底是历史上挽大厦之将倾的人呢。
只可惜郑畋太过忠诚正直,大破黄巢叛军,夺回长安,使李唐皇朝起死回生后,他的功绩并没有得到赏赐,反而为小人所排挤。
腐朽至极的中央朝廷一喘过气来,被黄巢打得屁滚尿流的田令孜和高骈等人,就联手把郑畋搞下去了。
可能这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小人对于没有道德的人,除了服软没有办法,但对于有道德的君子,只要用皇权狐假虎威就可以死死压住了。
虽然这位大唐最后的救星,被赏罚不分明的昏君放逐,没有成功为李唐续上更多的命,但好歹还能苟延残喘,没有立刻覆灭。
只是,值得吗?
苏青青想到看的郑畋传里的内容,眼神就变得复杂起来。
郑畋感受到苏青青忽然而起的同情之意,不由失笑:“怎么了,青青是看某如今无官无职,很是可怜?”
苏青青摇摇头:“不是,只是……哎,说不上来。马蹄铁的事,随你啦,但莫要提我。其实此物也不是我自己想到的,是我家阿兄游历四方见到了告诉我的。在北方和西方,有不少胡人已经装备上了马掌。”
“哦,是这样吗?”
“哎,不说这些了,台文兄请继续教我骑马!”
郑畋洒然一笑:“好。”
之后等待玉米芯酒发酵的日子里,苏青青早上照例是闭门学歌舞,下午打开大门,方便四邻进来串门。
郑畋一般也是下午过来,教她骑马。
两人从最开始的崎岖山道,转去了一处山谷。
那地方在陈家村和小渔村的中间,入口狭小,之前被巨石堵住了。是郑畋在考察小渔村附近地形时,站在山顶高处发现的。
用火药炸开堵着通道的巨石后,里面就有一大片的山谷平原,很适合跑马。
火药在大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道士们炼丹常常用到,烟也已经是除夕和重要日子必放之物了。
药王孙思邈更是总结了专门用来炼丹的火药方子,这也可以算是华夏最早关于火药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