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钱的时候叫师父叫得好听……”顾形先懒散地嗤声搪了一嘴,八成是又衔了一根儿烟,“咔嚓咔嚓”地搓着打火机准备点,含糊地话说半道才恍然听出江陌忽然悬在半空的辞末话尾,声音倏地一沉,“怎么了?”
“黄组追的那台车估计是要白搭……声东击西呢这是,销毁的空白死亡证明应该都装在刚走的这台回收车上面。”江陌拎起那团缠裹在一块绞碎纸条,捻起其中几缕对着晦暗的天际线瞧了瞧,抬手捻了捻类似钢印的凸起刻纹,这才后知后觉地扭头看向已经恢复如常的停车场升降闸机。她眨了眨眼,嘶声先报了个车牌号让他师父看着办,转而掀抬起视线,定定地瞭了医院办公楼的玻璃幕墙一眼。“师父,丁任义,十有八九还真就是个顶包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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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立刚拖着疲惫的步子从市里头开会回来,踱出电梯稍微松了松领带,刚提步拐进走廊,离得老远就看见顾形没个正形地晃在局长办公室门前,耳朵上别着烟没抽,胳膊底下夹着牛皮纸袋,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搓着他那五毛一块的塑料打火机,闲极无聊地捻着火苗消遣。
“玩火尿炕。”
高立刚乍一看见顾形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德行脑袋就疼,架起胳膊想扇他后脑勺没扇着,十分来气地一巴掌糊在他后背上面,摘下警帽回过身,先作势踢了这只恨不得黏在他身上的跟屁虫一脚,旋即嘶声咋舌,扬起下颏示意着顾形把门关紧,未卜先知地把降压药摆在桌面,“你要问的事儿是不是也跟盛城国际有关?”
顾形先怔,难得殷勤地捞过高局的茶缸把水蓄满,“市里开会是为了盛城国际的事儿?这么大排场?”
“你还真以为领导都是睁眼儿瞎啊?盛城国际参与竞标的几个项目前后出了多少事?早些年奉南开发区的恶性事故,今天新闻又曝光了一个政府合作项目竞争对手的丑闻,实打实的指控证据不好查,想还想不明白吗?你以为经侦一天累死累活地扒梁家兄弟俩的老底,我面上为什么还得哄着他?真当他是遵纪守法的优秀企业家?不把人稳住了你拿什么查?”
高立刚乜了他一眼,还算满意地把茶缸捞到手边,“江陌去城郊医院探什么风回来了?”
“城郊医院里最近内部举报了一位叫丁任义的医生收钱伪造死亡证明文件。”
顾形扬手把夹得热乎的档案袋往办公桌上一砸,一本正经地推到了他师父面前,“之前隔壁要逮的那俩经济犯,不是在批捕文书下来前三天和两天分别意外死亡直接火化了吗?那两份不知道真假的死亡证明,就出自城郊医院。”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