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思遥几乎没听清付洋长吁短叹地问话,她听凭摆布地坐回沙发,恍惚地看向窗外,影影绰绰地眺见楼下路灯的方向晃过一道黑影,猛地就站起身来,“腾”地将翻出碘伏棉棒轻点在她脸上的付洋一把推开,喑哑地低喊了一声,浑身绷紧了几秒才颤抖着回过神,手腕虚浮地把挂了满脸忧心莫名的付洋搀起来,“对……对不起啊付洋……”
付洋被这突然尖锐的锈鸣声吓得一激灵。
她分神回头,半探着身子去捞门把手,嘴里刚念叨了半句“你这门不反锁就容易弹开的毛病怎么还没跟房东报修”,抬眼就看见一只捏着亮晃晃手铐的手“硌啦啦”地握住了门边,开门的动作略微一顿,八成是忽然想起用另一只手补敲了两下门板,然后蓄力一扥,铆着劲儿地掀起一道风。
涂思遥下意识地躲着花圈退后两步,磕绊在付洋拖出来的垫脚凳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崩溃地抓着头发,哽咽地咕哝了几声,眼泪霎时就落下:“……差不多我发帖指明宋之温抄袭之后没几天吧……我真的是想去找柴卿解决问题,真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会——”
“你是真的不对劲。”付洋摆了摆手,也没再凑趣儿上前帮她消毒擦药,只拖着付洋窄小出租房墙角的垫脚板凳坐在玄关的快递箱子旁边,示意了一下涂思遥就随手帮她扯烂,“……那个姓柴的是不是跟你推推搡搡的了?我看你这伤像摔地上戗出来的。”
她话正说着,几分钟前甩带上的门板就“吱呀”地被走廊里的穿堂风吹鼓开了一条窄缝。
“没……没有。”涂思遥捏着消毒棉棒抱起膝盖,垂眸沉默了挺久,“我没等到人,电话也联系不到柴总编,就是回来的时候挺晚了……她那个小区外面也不知道是挖管道还是修路,坑坑洼洼的,没留神,在那儿摔了一下……我回来收拾就收拾到下半夜,那条道有个垃圾站,衣服洗不干净都扔了……这不就迷迷糊糊地睡着凉了……给你发消息那会儿我还以为是做梦呢……真没——”
各种型号的美工刀和盒装刀片被付洋“哗啦啦”地倒了一地,她拎起剩下两个硕大又轻飘的纸箱,耷眼往箱子里一望,屏了口气,拎起里面小型号的纸扎花圈,回头问道:“这种快递……多久了?”
付洋先没当回事儿,抬头瞧着涂思遥怔了一瞬就含了满眼的慌张,接过她递来的纸巾压住伤口,拧眉想了想就转头看向身旁这一堆纸箱,恍然地拨开了涂思遥拉扯着她袖口的手腕,别别扭扭地捡起刚拆开的刀片快速划烂了其余的快递包装。
涂思遥没吭声,耷拉着脑袋见鬼似的紧盯着堆在脚边的快递,拳头刚紧紧攥起就被付洋捞在手里捧着,额头也被她抬手摸了摸,试试烫不烫。
“体育馆里咱们见过。”江陌略一颔首,权当是跟付洋打了个招呼,视线顺势落在玄关门口这遍地的刀片纸扎上,皱着眉头又稍微搭了眼缩躲在付洋身后怯怯懦懦的涂思遥,背手按下了肖乐天攥了半天的手铐。
“涂思遥。换个衣服,跟我们回去聊聊。”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雨后寒轻,风前香软,春在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