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放人,那帮董事会的老家伙巴不得我收拾铺盖卷走人呢,离职手续办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矮层办公楼的电梯有点儿慢,薛一恋翘着手指催促似的紧按了几下,鄙夷地把嘴角撇了下来,“富安兴城现在的情况,估计你们查证的时候都能听说,公司内部的情况要重新洗牌,陈总手底下的人迟早都得滚蛋,早点儿离开,我还能捞着点儿补偿款。不过……”
薛一恋略微一顿,抬手搪住了打开的电梯门,目光往正在张望着楼梯间四遭墙面上铺挂满书封海报的江陌肩上一偏,稍稍压低了声线,“不过不知道方不方便问,陈总在蓝桥有投资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但他这案子……怎么还跟出版社扯上关系了?”
“利益往来摆在这儿,算是例行询问。”
薛一恋毕竟曾经跟着陈佐奕在名利场里晃过一圈,能动摇刑侦支队一把手亲自到访的地方十有八九是藏了点儿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荒唐。顾形顶着她显然大半不信的眼神也没打算解释,反倒是拎着这么个送上门来的话柄,忽然回问了一句:“你给陈佐奕当秘书那段时间,跟他来过出版社谈事情吗?”
“这儿肯定是没来过,劳动湖那边的旧楼去年股东会的时候去过一次。但那会儿……我这秘书处理的工作主要还是生活上那些事,连大门都没进。再早就不清楚了——”
薛一恋没什么避讳地耸了耸肩,若有所思地把人请到会客室,转头忽然“嘶”了一声,欲言又止地问说:“富安兴城那边……是有人提到过什么吗?”
然而她这话音将起未落,片刻前在电话里头拖沓抵触的副总就推掀开会客室的门板大步流星地落座,扬手拦住了薛秘书没落定的闲扯,探手跟顾形礼节性地一握。
“顾队长,久闻大名啊,之前我们出版社里有一位作家老师想去您那儿了解生活采风,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咱们见过。”
打太极的工作的顾形驾轻就熟,江陌老老实实装模作样地旁听了不到十分钟就被顾形使了个眼色找茬儿上厕所,没拦没挡地绕着办公区瞧了一圈儿,晃悠到二层挑高办公区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门口,正准备收获寥寥地原地掉头,就听见一门一墙之隔的洗手间梳妆台前“唰啦啦”地拨开水龙头,合着一声没好气儿地哀叹,张嘴就是一串儿不管不顾的闲扯。
“这破班儿上得我真服了,那宋之温拿着稿费不玩儿活的,我这一天天顶着编辑的头衔干得都是枪手的活儿……伺候她伺候得跟老佛爷似的,表情不好都不行,开个碰头会把我好一通数落,数落完又指使柴编去敲打小涂——本来涂思遥是你签过来的,下个月你要休产假分配交接到我这,现在闹成这样,我不成猪八戒了吗,招谁惹谁了我?!”
工作身体原因暂时隔天~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