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头巨大的,长有蝙蝠双翼且眼睛被分成三瓣的黑色生物腾空而起,又突然折叠双翼落地,降落在谢尔格的身旁,口水从口腔中渗出。
“真的很久不见了,我的另一个化身,食面者。”
【确实很久不见,这里是幻梦境吗?】
夜魔显然不太喜欢对方称呼自己“食面者”。
【没想到我们的再度重逢会是在这里。
我的封印应该是由一名学识渊博富有智慧且勇敢无畏的人类解除,接下来,我就会占据他的身体,彻底苏醒——
怎么解除封印的是你?】
“你难道不觉得我学识渊博富有智慧且勇敢无畏?”
【……】
夜魔罕见地沉默了下来,祂不能否认这个观点,毕竟眼前的谢尔格也算是自己,难道要让祂承认自己是愚蠢的吗?
“听我说,骑士阁下,我们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而无面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祂来到这里之前,就由我们来陪你好好玩玩。”
“劝你不要打什么坏心思,这里多的是奈亚拉托提普、四舍五入也就是我们的信徒,要是把我们惹火了让它们出现,你可就惨了。”
谢尔格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而瘟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祂把目光放在夏盖妖虫身上,语气明显厌恶了几分。
“那它呢?你们什么时候和这种畜生勾搭上,你们想干什么?”
面对瘟疫的态度,谢尔格明显不满意:“夏恩现在是我的贴心朋友,我不允许你骂它。”
“朋友,你会和这种东西交什么朋友?
通常我们看到这种东西,都应该直接杀死,甚至找到它们的老巢灭族才对。”
“是嘛,明明一直居住在巴克利沙漠中和它们当邻居的是我,怎么好像你比我还了解它们?”
谢尔格拍了拍夏恩的脑袋,对方转了转触角。
许多年前,夏恩和它的一族夏盖原本在金字塔的顶端供奉着某位至高的神祇……化身,那位的本体根本无人敢于直接信仰,否则就会招致不幸与灭顶之灾。
但祂的自身太过高高在上以及强大到不可想象,其追随者仍旧不计其数,尽管那些追随者大多都死于非命,没有死于非命的族群也在不久后失踪在茫茫宇宙中。
察觉到这一点的夏盖一族选择信仰祂的化身,并希望那位什么时候注意到它们,然后亲自降临。
然后又是一天,它们一族发生了一件大事。
召唤之门传出了动静,它们的虔诚感动了神祇,要召唤成功了,马上就成功了,那存在已经伸出一条触手回应了它们。
“万岁!!!赞美崇高而伟大的主宰!!!”
夏盖妖虫们兴奋地向着门的方向匍匐。
而这时,一群赫菲斯格图浩浩荡荡把它们包围,杀死了那化身,抹消召唤之门,然后把它们居住的金字塔拆了,长老和大祭司杀了,就连虫卵也没放过,全部踩得稀碎。
甚至有赫菲斯格图找了一块玻璃板把它们的虫卵压在下方,一群分身聚在一起围观虫卵被玻璃压碎时发出“咔嚓咔嚓”响声的解压现场。
他们微笑的血腥面庞一度成为年幼夏恩的童年心理阴影。
这下,剩余的夏盖妖虫在沙漠中成为了无家可归,人人喊打的可怜虫,也许这样正好应验了信仰那位神就会招致不幸与灾难的预言。
它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威胁,却依旧不死心想要东山再起,但这件事喊口号容易,真正要做起来还是太过困难。
那些原住民和超凡生物见到它们就打打杀杀,一度将夏盖一族杀成濒危物种,曾经的它们在皇族面前可是圣物,那些历代法老王和王后都要对它们毕恭毕敬。
但现在,爬行于沙漠中,就连路边的圣甲虫都敢上来抢它们的粪球……不对,是沙球。
夏恩感到十分委屈,在它还没成为赫菲斯格图的新分身之前,它的爷爷告诉它它现在是全族难得的希望,承担着拯救族群命运的未来。
爷爷说,世界是属于它们年轻虫的,年轻虫是沙漠的朵,星球的未来,超凡生物的栋梁根基。
它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族长,更对不起还没露面就被杀的信仰化身。
它没资格继续称自己是夏盖妖虫。
“所以现在,我就是夏恩.赫菲斯格图!”
夏恩扬起了触角,当什么夏盖,没意思,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它觉得生命美妙极了。
瘟疫骑士只觉得这一切相当怪诞,但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扭头看向自己被丝线捆绑在远离自己之处的骷髅白马,又看向阿特拉克纳克亚。
“你应该知道,剧毒对我无效。”
“蛛丝天生就带有剧毒,除非我特意克制,不然我也没办法,但问题是我不想特意克制。”
阿特拉克继续做着那编织的动作,而谢尔格这时后也提起长矛朝着瘟疫走去,顺带的还有他身后跟随的夜魔,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颇有压迫感。
见到他的靠近,瘟疫也挣扎了起来,但祂越是挣扎,那些蛛丝就勒得越紧。
阿特拉克纳克亚几乎从不停歇地在织网,祂的网几乎可以称得上牢不可摧,寻常猎物一旦落网,将再也没有脱离的可能性。
“别白费功夫了,把你杀了我们还要处理其它咒印,啧,光耀旭日的走狗本身比祂还令人厌恶。”
“你们也好意思说别人?”
瘟疫嗤笑。
“看得出你们对神格是真上心,处处为祂铺路但对方却不领情,要知道面对别的东西时哪里能见到你们这种态度?”
“你们钟情于混乱,但其实很没有耐心也异常厌恶超出任何自己掌控的事物,唯独里亚.克尔查,你们几乎就差为了他把本体奈亚拉托提普给献祭。”
“怎么,你们就那么喜欢他?”
“愚蠢的走狗怎么会懂得我们要做什么,而且你真的自以为能够看透我们吗?”
谢尔格拔出腰间长笛放于嘴边,而看到那骨笛,骑士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我们做的一切都有目的,可这不是废话吗?谁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像投资,当然会期待在未来得到更丰厚的报酬,只懂得掠夺和侵染的你就不必再揣测我们,毕竟你也活不到见证我们得到回报的那一刻。”
说着,谢尔格吹响骨笛,尖锐又刺耳的笛声瞬间回荡在空气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