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g34通用机枪“嗵嗵”地连续喷吐出火舌,枪管下的两脚架随着机枪的连续咆哮不断的摆动,一道道火流像锋利的刀子一般射出,飞向冲来的日军,冲来的十几名日军瞬间被密集的机枪弹雨覆盖,交通壕也被密集射出的七点九二毫米重型尖头弹打的尘土飞扬,在交通壕的壕底和崖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顿时,弹雨如幕,血雾四散,在一片惨叫声中,十几名日军被干净利落的扫倒在战壕中,随即,几名挺着刺刀的一营士兵冲了上去,对着躺在地上哀嚎的几名日军士兵一阵猛戳.
同样的场景不断的发生在日军交通壕中的各处,试图以近战将突入战壕的一营官兵反击下去的日军陆战队完全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在与一营的肉搏,白刃杀的激战酣斗中撞了个头破血流,伤亡惨重,而一营的官兵却越战越勇,将自身的猛烈火力和优良战术发挥到了极致。
一营的官兵们完全执行了何炜所制定的战术要求,各个班排皆以班和伍为基本单位,班长指挥各个班内的各个伍,而班内的士兵又听从于自己伍长的指挥,各个步枪伍,机枪伍互相配合作战,很快就将与之对搏的三个日军陆战队步兵中队打的伤亡惨重。
在以冲锋枪,刺刀和机枪拼掉了日军一波波潮水的反击过后,一营官兵们迅速扩大战果,用机枪、冲锋枪和手榴弹、刺刀开路,沿着交通壕突击,一面用猛烈的火力清扫驱逐战壕中的日军陆战队,一面用手榴弹清理攻击分布在交通壕中的各处碉堡和机枪巢。
在混战了近半个小时后,阵地中的日军陆战队在拥有压倒性火力优势和优良战术素养的一营攻击部队的强力攻势下虽然竭力抵抗,在交通壕中与一营攻击部队逐段战壕,逐个碉堡的反复争夺拼杀。
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日军终究还是未能抵挡住一营的攻势,阵地中的三个日军陆战队步兵中队和一个重机枪中队在惨烈的壕内拼杀中损失了超过半数的兵力,主要布防在碉堡和机枪巢中的重机枪中队几乎被一营全歼消灭,从官兵到机枪全被第一营打死、炸坏在碉堡和机枪巢中。
三个步兵中队也全被打残,有一些小队、分队甚至全部被打光,饶是阵地中的日军以老兵为主,可在战斗力量损失过半的情况下也根本不可能从已经在日军阵地中站稳脚跟的第一营阵地中夺回阵地。
最终,这场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以一营的胜利而告终,而丢掉阵地的日军残部,只能撤出反击未果的第一线阵地,沿着几道交通壕和开阔地,向后方的第二道防线堑壕撤退。
看到第一线阵地中的日军仓皇狼狈的被第一营打的撤退,在指挥所中紧密观察战况的何炜与周围的官兵全都大声欢呼叫好。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何炜即便不用望远镜,也可以清楚看到被赶出阵地的约二百多名日本海军陆战队员组成的藏青色人流正急速的向后方的日军二线阵地撤退机动。
见日军吃瘪撤退,何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拿起通往山炮一连的送话器,兴奋的吼道:“看没看到撤退的日军,给我开火轰击,用你们炮兵的面积射战术干掉那些溃退的日军,现在鬼子的炮兵已经被我们打掉了,我允许你们用掉所有的炮弹,不能让他们撤到第二线阵地,给我他娘的来回轰他们的退路。”
“是!”
电话中传来了山炮一连连长兴奋而洪亮的应答声,随即,在半分钟多过后,山炮一连的阵地上再次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何炜所说的面积射实则是一种专门来攻击移动中步兵的炮兵射击战术,简单的说,就是将成建制的炮兵部队展开后,使用各炮对目标区域的某一个距离进行集中射击,并逐次的增加射击距离,在各个射击距离上反复集火射击以在目标区域中形成反复移动的弹幕和成面积的杀伤区域,从而对移动中的步兵部队进行杀伤。
山炮一连的射击反应速度很快,6门94式75毫米山炮非常迅速的以急速射的方式开火,开始了对后撤日军陆战队的追击射击。
炮弹在尖锐的呼啸声中准确的砸在了第一线阵地日军的后撤之路上,第一轮落弹就十分刁钻的打在了日军后撤部队的前方,咣咣的爆炸声响成了一片。
而紧跟着的第二轮、第三轮落弹,则从日军后撤部队的前方迎着日军打了过来,形成了与日军后撤部队对向而行的弹幕,在快速移动的弹幕轰击下,仓皇后撤的两百多名日军陆战队员根本无处可逃,很快就全都陷入了山炮一连面积射的弹幕之中。
日军陆战队的后撤的必经之路上,到处都是75毫米山炮的落弹,火光四溅,硝烟弥漫,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冲击波和到处横飞的弹片在日军的后撤队形中肆虐,无论是沿着交通壕机动撤退的日军,还是在开阔地上狂奔的日军,全都未能幸免。
密集的弹片在日军的队形中肆虐,像是割麦子一样将日军陆战队员成排、成群的打倒在地,亦或是被炸的粉身碎骨后被气浪和冲击波高高的抛飞出去。
在何炜允许打光炮弹的命令下,山炮一连的6门94式山炮也近乎达到了火炮的理论极限射速,一发发炮弹在面积射战术下形成的滚动弹幕,完全的将日军第一线阵地与第二线阵地之间的区域覆盖,两百多名后撤的日军,也就此彻底湮灭在了炮火之中。
在长达两分钟的高强度炮击后,何炜手中通往炮兵阵地的电话中,传来了山炮一连连长兴奋的爆喝声:“总队长,我连前进观测所报告,后撤之日军已被我全部消灭,已被我全部消灭!”
何炜听到报告,随即举起了望远镜,在炮击地带的硝烟,浓雾和扬尘被风吹散后,映入他眼帘的,是遍地冒着烟儿的大小不一的弹坑,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被炸坏的枪械和钢盔,何炜在整片被炮击地带中除却大约二十多个踉踉跄跄狼狈逃窜的身影外,再也找不到更多的活人。
显然,山炮一连的这轮面积射,已成功的将第一线阵地中撤出的日军绝大部分消灭!
“报告总队长,我连已遵照您的命令将炮弹全部打光,现我连各炮除却一发在必要时用于毁炮的榴弹外,所有杀伤榴弹和榴霰弹已全部打光!”
山炮一连连长虽然在报告弹药已告罄,不过语气中也满是激动和兴奋,这轮面积射的射击效果,显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期,而何炜在接到弹药告罄的报告后,对着电话连说了三个字:“好!好!好!”
同一时刻,日军的最高指挥官土师喜太郎也在与何炜观察着同一片区域,可何炜是乐了,土师喜太郎却是目眦欲裂,刚刚他也目睹了第一线阵地近战的混战全过程,对于当面这支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也有了更为切实的认识。
所以,在看到第一线阵地的部队不支后撤时,土师喜太郎根本没有阻拦,因为他知道,当面中国军队的战斗素质根本不比自己手下这些参加过淞沪会战的老兵差,火力甚至还要更强,第一线阵地的部队不撤下来只能是落得个被拼光耗死的结果。
可就在第一线阵地的守军即将回撤到二线阵地时,当面中国军队的炮兵居然爆发出了这么一轮如此猛烈的火力,愣是在土师喜太郎的全程目睹下将回撤部队几乎打了个干净。
看着第一线阵地和第二线阵地之间的惨烈景象,土师喜太郎已经没有心思去为对面中国军队指挥官的反应速度之快和炮兵射击之准确而感叹,更没有时间为自己麾下那些参加过淞沪会战的陆战队精锐的近乎全灭而悲愤。
因为,仗打到现在,他手下最为精锐的第五特别陆战队下属的三个步兵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一个炮兵中队以及第四特别陆战队都已经全部覆灭,步兵精锐和炮兵部队都已被中国军队全歼。
现在他在第二线阵地中能掌握,控制住的部队,只有三个用辎重兵和勤杂兵临时编成的三个中队和一些通信兵,总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六百多人。
土师喜太郎深知,如果对付普通的中国军队,靠着用辎重兵和勤杂兵组成的临时战斗部队或许还能抵抗一二,可如果是和当面的这支中国军队交战,是绝对守不住阵地的。
看着阵地前方的硝烟、扬尘和遍地的尸体,土师喜太郎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自己所剩不多部下的结局,顿时,土师喜太郎的心境变得无比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