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济,陈青兕是无冕之王,没人敢多说什么,李红清当时也不是家人,挑不出毛病。
而今他所谓三军统帅临危受命,带着家眷出征,怎么也说不过去。
“唉,太遗憾了!”
陈青兕很会说话,一脸的可惜,随即又道:“夫人也不必为我的安危担忧,为夫打仗动的是脑子,而非武力,不会冲到最前头的。何况为夫还收了位猛士,他的武艺算不上高明。奈何老天爷赏饭,少有人接得住他一刀。”
陈青兕脑中浮现自己将趁手的陌刀送给宋令文时的情形,这位“书生”,一刀挥下,一记简单的力劈落地,整个陌刀刀头陷入土中,陈青兕脚底都震了三震。
这哪里是执笔的书生,分明就是一员陌刀悍将。
“那就好,那就好!”
李红清嫁给陈青兕后,还是第一次经历分离,有些患得患失。
便在这时,陈青兕收到了俊朗青年递上来的书信。
“故交来信?”
陈青兕好奇接过,见信落款是张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见信内容,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张荣就是在漠北协助他完成三受降城选址的校尉,他是黄河寿的副将。
陈青兕能够在短时间敲定三受降城的计划,张荣这个漠北通出力极大。
当时在闲聊的时候,张荣就曾夸他的儿子仁亶,说他儿子自小爱读书,也喜骑射兵法,文韬武略皆有所长,将会是大唐的栋梁之才。
陈青兕还记得当时自己邀请他儿子来京,介绍他入国子监学习,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一晃过年,曾经的小子,现在成年了吧。
陈青兕不忘旧情,想着张荣助他完成三受降城的建设,笑道:“故友之子来投,得好生接待,我去了!”
快步来到客厅,陈青兕见青年浓眉大眼,身子挺拔如松,一身的阳刚英武之气,笑道:“你就是张仁亶?在漠北的时候,就听令尊说过你,果然少年侠气。”
张仁亶略微迟疑,才道:“家父善可,现已告病还乡,在家修养。”
陈青兕赶忙询问情况。
张仁亶有些难以启齿。
原来张荣这病跟陈青兕有关……
张荣本因没有背景才跑到漠北去闯荡,靠着军功向上爬。
但随着陈青兕在漠北大败铁勒诸部,并在漠北建造三受降城,兵锋直插漠南漠北,令得北地诸部不敢妄动。
唐廷也趁势在漠南建立贸易区,与北地牧民展开深入的贸易合作。
漠北承平多年,不见兵事。
这对张荣这样倚靠军功晋升,又无背景的将官来说,却是致命的。
无法获得军功加持,渐渐被边缘化了。
一气之下,便回到了老家享受天伦之乐,用心指点自己的宝贝儿子。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张荣这一闲,闲出了一身的毛病。
此番陈青兕挂帅,张荣想起了昔年约定,想着自己的儿子不能跟自己一样,便让他来长安投军。
陈青兕听了委婉的回答,也猜中一二,也不多问,只是道:“收下你可以,只是战场并非儿戏。若无几分能耐,真要上了战场,关乎生死。张兄将你托付于我,我自不能还他一具尸骨。弓马骑射,武艺韬略,你得有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行。”
张仁亶昂首道:“侄儿不才,弓马骑射,枪棒武艺,兵法韬略皆了然于胸。愿受叔父考验……”
陈青兕见张仁亶不像吹牛,心道:真的假的?
他想了想,历史上貌似没有张仁亶这号人物,难道是蒙尘的明珠?
其实并不是没有张仁亶这号人物,而是因为避唐睿宗李旦的讳,张仁亶后来改成了张仁愿,旦跟亶是一个读音……
陈青兕的三受降城的理念就是出于历史上的张仁愿,他在后突厥巅峰的时候,夺回漠南,力压强敌,建三受降城,牢牢掌控漠南草原,让北地百年不受战乱之苦。
结果不言而喻。
张仁亶二十出头,但弓马骑射,枪棒武艺奇佳,兵书韬略也是随口而来。
陈青兕喜不胜喜,还真是一颗蒙尘的明珠,当即毫不犹豫地将之收于麾下。
唐朝尚武之风鼎盛,李治一纸诏书,河南河北的义士纷纷响应。
不过半月,已募得精锐四万,李治又从关中折冲府调了一万兵马给陈青兕筹齐五万,让他支援青海。
乾封四年,十一月底。
陈青兕以青海道行军大总管的身份,再度领兵,奔向高原。
在陈青兕离开长安的时候,万国俊来到了永平坊,见到了李义府。
“陈先生,陈青兕已经率兵离京了!”
“哈哈!”化名为陈运的李义府大笑起来,脸上的横肉都为之抖动。
“真是天助我也!小贼一走,再无人夺我气运,我们筹谋的大事必成。”
即便是此时此刻,迷信的李义府依旧觉得自己是失败不是因为自己得势之后,过于张狂,而是因为陈青兕这位大唐的青牛夺了他的气运,才导致有今日的落魄。
陈青兕走了,长安就没有人能够夺他的气运,将会万事皆顺。
“陛下,我李义府,回来了。”
李义府恨的人不只是陈青兕,还有李治这位大唐天子。
他自问为李治付出一切,结果给贬罚不说,还彻底断绝了他回来的念头。
如果不是武皇后的人及时出现,他现在真的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