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每日回家都会跟镜镜玩闹一阵,以缓解父亲对儿子的思念期待之情。
嬉闹了一阵子,陈青兕对着浅言道:“去烧些陵苕水。”
浅言应了一声去了。
陵苕即凌霄,一种鲜红色,冠呈漏斗形的朵。
在没有洗发露的年代,淘米水、陵苕水是最常见的洗发之物。
不过不管是淘米水、陵苕水都是奢侈的“洗发水”,百姓用的多是草木灰。
陈青兕未发迹前,用草木灰洗发,现在自然改用陵苕水了。
这个时代官员大多都是十日一洗头,但陈青兕却忍不了,他多少想洗就洗,尤其是觉得头痒,就得立刻洗了,不然难受。
浅言丫头很会照顾人,耐心的帮着陈青兕洗发,然后用帛布擦去多余的水渍,还用了一块干的帛布将陈青兕沿着额头包了一圈。
古代因为医疗不发达,后世许多常见的病,在这个时代却有着巨大的威力。因此,大多数的古人都懂得规避风险,便如洗发之后,不得吹风,不得一直湿着头发,更不得湿发睡觉,否则会头风眩闷,及生白屑,发秃而黑,齿痛耳聋。
陈青兕还是惜命的,顶着抱起来的头发,很老实的回到了卧房的梳妆台前坐下。
浅言在卧房里用木梳,一下一下的帮着陈青兕梳头,以物理的方式催干。
萧妙宸抱着玩累睡熟的镜镜走了进来,放在床榻之上,为小家伙盖好被之后,她来到近处,从浅言手中接过木梳,接替她为自己丈夫梳头。
陈青兕早已习惯,还向后靠了靠,享受自己夫人的照顾。
萧妙宸说道:“听说东海运粮的货船翻了?损了不少粮食?”
陈青兕点了点头:“十万大军,一月粮食。”
“那刘刺史无恙吧?”
萧妙宸很少过问陈青兕的公务的,只是东海翻船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说这是凶兆。
自太宗皇帝起,大唐连年征战,至今数十年,华夏疆域之广,已达历史之最,汉地全在囊中,已经有一部分人起了固土避战的心思。
朝廷刚刚听罢兵戈一年余,又再起战事,还是跨海远征,自然有人反对。
刘仁轨这一遭遇天灾,理所当然的就给了这伙人发挥的余地。
李敬玄要求严惩刘仁轨,也是为此。
萧妙宸自是知道自己丈夫对存着一定敬重,见他今日眉宇带着几分愁色,这才关心询问。
“无妨了!”陈青兕道:“虽是天灾,但陛下也得给个交代,暂且将刘兄免职,以后寻机恢复。只是现在百济需要一个文武并重的好人物,刘兄这一贬职,却不知何人有资格胜任。”
在一旁的浅言插嘴道:“文武并重寻不得,那何不安排一个能文的处理政务,一个能武的打仗?”
陈青兕笑道:“哪有那么简单……”
安排两人分管文武,看似合理,可在百济就不合理。
百济悬壶海外,又处于战时状态,民心不定,随时都会有动乱发生。是主安抚,还是主镇压?
文武之间分为两人,一旦意见不合,内部动荡,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浅言不服道:“再说论文武双全,谁比得上我们家郎君?”
陈青兕一呆。
萧妙宸的手却是一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