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挂着银色怀表,站在家人身边神情温柔。
楼梯下的浆越积越多,这个地方俨然成为一个大号储罐,所有的出口都被浆覆盖。
浆中浮出一双双腐烂的手,哀嚎尖叫着试图将他们拖进去。
姜栖在高台上捡起一张日记,周围顿时发生变化。
眼前变得明亮,热气在设施中蒸腾,距离她不远的位置站着一个男人。
他坐在地上,面前放着那块怀表,手里拿刀在自己心口画着什么,嘴里发出痛苦、压抑的声音。
他在进行某种仪式,用自己的灵魂和痛苦,换取对那些人的报复,他要那些人永远困在这个镇子里。
姜栖看见他缓缓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跳进滚烫的浆中。
凄惨无比的叫声从底下传出,他的身体被清透浓郁的浆淹没,他的头发,他的皮肤在灼热的温度里被生生烫掉,鲜红的肌肉接触黏腻的浆,逐渐变成灰白色,层层脱落。
直到最后一声惨叫消失,空气里混入了一股甜腻又恶心的味道。
然后,镇上一户人家的房门在深夜时分被敲响,穿着体面的男人微笑着,为他们带来了制厂最香甜的浆和他的诅咒。
一连三天,镇子上每天晚上都有人来到这里,排着队跳下去,直到甜蜜小镇成为一座死城。
画面到这里消失。
姜栖突然被一股力道摁向滚烫冒泡的浆,脸颊和眼睛被烫得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要坏死脱落,这种感受太真实,完全不像幻觉。
浆里伸出一双恶心得不忍直视的手向她的脸庞抓来,姜栖眼眸睁大,看着这双手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脸,身上压制的力道没有松动半分。
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和昨天晚上在旅馆里一样,自己的精神被带进了另一个地方,外界无法干涉,她也用不了技能。
越是生死危机,姜栖心里就越冷静,即便不出十秒,挣脱不了,她就会像白天的两个玩家一样,成为这座制厂的一部分。
姜栖拼命挣脱手上的压力,一张拼合好的照片掉落出来。
几乎碰到她眼睛的那双手,停了下来。
身上力道消失的瞬间滚烫的浆和鬼手也不见了,脚下踉跄时,是身旁的人扶了她一下。
周围恢复原样,危机并没有真正消失,那些恶灵也跟在后面爬上了高台。
这个地方上来容易,下去难,她有瞬移也一样。
“我知道往哪走了。”姜栖侧身向前方看了一眼。
谢朝辞点头,轻笑,“我大概也知道了。”
那就看谁先找到东西了,他们俩要的从来不只是排名,还有首通。
姜栖眉眼微扬,三两步跑到高台边缘,果断往下跳,
身体的失重感让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拍,但姜栖脸上始终平静且漠然,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选错路,跳进恶灵老窝里连骨头都不剩。
“我擦??!他们在干什么?殉情吗?”
程辉一来就看见,两个人往储罐里跳,关键是他们都没有挣扎一下,就这么跳了下来。
这是要干什么?
收集完剧情不是应该往小镇外面逃吗?
“他们不像被恶灵逼得跳下去,那里面肯定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