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跪在一旁，颤抖的手指认道：“是付夫人先找上我们的，说若是能找个清白的姑娘，价格随便我们开，这才利益熏心，将井画工交给付夫人……”

随即，付老爷又看向了井春，道：“井姑娘放心，无论上缴多少银两，付某绝无二话……”

井春皮笑肉不笑，眼神中甚是有几分阴狠，犹如鬼火一般恐射。

其实井春只是单纯用“埋在土里再计较”说个乐而已，可汤故尚却觉得井春是在放狠话，更何况井春前几天经历的正是差点被活埋的场景。

井春脸色又严肃起来，靠近道：“想必师爷也知我的难处，也只希望师爷能替我守住这件事情，日后定然报答……”

汤故尚心中已经开始脑补被井春一铲土一铲土掩埋的场景了。

汤故尚虽然猜到了这件事情，但真正听到井春从口中说出这件事情时，还是微微愣了一下，却又瞬间有了几分忌惮，“这可就言重了，岂敢取笑？我一个小小的师爷……”

井春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谁也没成想竟让汤故尚先行认了出来。

只听得那毫无生气的语言道：“民妇认了，要杀要剐随我都认了。”

井春看着台下的付夫人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脸上再无当日冥婚时的精致，双眼无神，却布满了红色，红得让人可怕，看见了井春，原本失神的眼神莫名闪过一丝光亮，却又转瞬即逝。

井春心中一沉，颇有些威胁的语气，道：“自然，汤师爷大可不必帮我这个忙，即便任不了京兆府的差事，到底是黎王殿下御赐的妻子，后半生也是无忧，只是若我真睚眦必报起来，汤师爷可是要当心的……”

汤故尚见井春此态，自然也能猜得出来，嘴角微微一笑，又撇了一下胡子，道：“怎么说，你当真赐婚的黎王妃不成？”

井春听此，自知汤故尚的能耐，若是将井春的身份说出去，怕是在京兆府待不下去了。

井春心中一惊，琢磨着如何把这件事情给搪塞过去，便故作镇定道：“我区区一个食不果腹的画师，怎么可能当得了黎王妃？”

几声井工下来，井春自知汤故尚不敢与自己为敌，轻笑道：“若是逼急，兔子不也是咬人吗？更何况仗势欺人也说明我有‘势’不是？活着的时候不计较，难不成等埋在土里再计较。”

付夫人双目失神，道：“我只是想让岩儿在地下多个伴才谋划办场冥婚，先前送来的那个丫头倒是死的，可我听说那个丫头一直在外流浪无亲无故的，便担心她不干净，便想着画大价钱买个好一点儿的丫头，好给我儿做个伴……”

宋一问一拍醒木，“大胆妇人，竟以活人办冥婚，无视人命，蓄意谋杀，简直死不足惜！”

所以原先有打算用周莲办冥婚吗？

侮辱尸体，死不足惜！

付老爷一听，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大人，都是这个毒妇的错，是她质疑说小儿托梦要寻一门亲事这才打起了冥婚的主意，这可与小人没有半点儿关系，都是这个毒妇想的主意，没成想差点害死井姑娘……”

在场的家仆附和了几声，“一个是奴才，一个是主子，奴才只能听命于主子……”

现在这是要把事情都推到付夫人一个人的头上吗？

井春问向众人：“这事的确有付夫人的过错，但你们敢说你们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自己得罪的可不是一个轻易松口的主儿，“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