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昏迷她也不要昏在大街上，否则回头没被饿死也要被这皇城脚下来往贵人所乘坐的马车给碾死。

似是还觉得光口头道歉不太诚恳，她双腿一屈跪在了石板路上，向面前这位小姐磕头赔罪。

可惜没几个人理会她，不是视而不见，就是不耐烦的把她推开。

在触及到碧羽的眼神时，戚宁宁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当时碧羽孤苦无依，与那些街头乞儿一样，一日的饭食全靠沿街乞讨获得。

碧羽觉得自己的日子糟糕透了，直到她遇见了原主。

眼前一位鹅黄素裙的姑娘头戴风帽站在自己前头，她的身边还有一名衣着朴素，头戴一根木簪的姑娘，看着应是那位黄裙姑娘的婢女。

后来她发现酒楼会把客人没吃完的饭菜处理掉的时候，她就想，那些饭菜她不嫌弃啊。

原主的容貌最为惹眼，因此每次偷溜出宫，她的侍女都会强烈要求她佩戴面纱或者是风帽，遮掩她那出众的姿容，避免一些灾祸。

更有甚者，还会把她的破碗打落地面，叱骂几句。

不幸运的时候只有寥寥一两个铜板，连包子都买不起，这时候就只能蹲守在那些大酒楼外头，等着楼里的客人用完餐，酒楼里的伙计会把客人吃剩下的饭食倒出来。

原主没有穿华丽的宫装，而是拣了一件鹅黄色的素裙穿着，衣着打扮都和公主身份不搭边，外人瞧着只以为她是哪个贵人府里头的娇小姐。

但碧羽的能力依旧不可小觑。

当时的碧羽已经饿了两天多了，今天若是再讨不到贵人丢下的铜板，她就又得忍饥挨饿了。

像她们这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靠乞讨为生的人，这些就是他们的美味以及维持生命的东西。

碧羽眼神错开，心知这确实是她的错，又怕自己言语无状，只连连说了几句：“对不住贵人，对不住，是我不长眼，撞到了您……”

然而这酒楼的剩饭剩菜并非她一人知道，还有无数数不清的乞丐都知道，他们也仰赖这些果腹。

如今还能看到她们四个还活着，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憔悴就憔悴点吧，反正到了这北幽安定下来，养个几日就又能变回去。

往往这个时候是碧羽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她三四岁就没了双亲，后来的日子全靠自己照顾自己，大多数时候，她乞讨换来的钱都只够买包子的。

这日她漫无目的的迈着软绵绵的腿脚朝街上走，向那些贵人伸出自己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的碗。

幸运的时候能得到十几个铜板，在宣国皇城脚下买上一两个热腾腾的素菜包子。

她那小脑瓜磕在坚硬的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吓得原主退后了一步。

原主心地善良，对她撞到自己并且弄脏了自己衣裙的事心里有芥蒂却并不愿多加追究，只想告诫她下次走路小心，不要再冲撞到别人。

没磕几下，有人把她拉起来，是那位小姐身边的婢女拉的。

人是拉起来了，但是婢女有意教训一番这个小乞儿，她们虽说是微服出宫，但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又岂是这等小民能冲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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