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虎端过杯子，水被倒在玻璃杯里，倒了热水的玻璃杯尤为的烫手，他险些没端稳要把杯子砸在地上，还好他给稳住了，只是手心里出了好一些汗，最后他还是把杯子给放下了。

李萍将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儿后说道：“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这福利院里面也待了很久，你们都是好孩子。”

赵小虎一向活泼，在孩子堆里面从来都是最闹腾最欢实的那一个，偏偏今天到了李萍办公室里坐着的时候，他安静的不像话，头也低到不能再低，像极了那些比较内向的孩子面对大人时的情形。

“我就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妈妈，你们的朋友，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讲，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讲的。”

赵小虎不是一个能憋的住话的人，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小孩，李萍声音柔和下来和他单独在办公室的安静环境中谈话就少了许多刚才在外面时的压力。

但是他多了许多忧虑，他心里藏着的事真的能说出来给李萍听吗？会不会在他说了以后，李萍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和他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还一直隐瞒，小虎你说对吗？”

赵小虎被这么一问愣在了那里，他顶着压力踌躇不决，不知道自己说还是不说。

视线飘忽不定的时候，他余光瞥到了李萍办公桌上电脑的画面，霎时间他脸就白了。

李萍一直在观察赵小虎的神情，脸色发白的时候，李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电脑屏幕。

她顺势把话题往那上面引：“我在看最近的监控，看到食堂的时候，12号那天贝贝在食堂里好像和你撞到了一起对吧？”

赵小虎这下不想面对也得面对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明明是你在食堂里乱跑，贝贝只是正常行走，你不知道在食堂这样的地方奔跑是很危险的吗？”

李萍没有先提起后面赵小虎和贝贝说了什么，而是先说他在食堂里奔跑这事。

“院长，我错了……”赵小虎闷闷的认错。

“所以你和贝贝当时都说了什么？你有没有和她道歉？”

赵小虎脸色由白转青，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跑的时候不管不顾，撞到了人后还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还让人把他洒出来的饭菜全都用手收拾干净。

他坐在沙发上越坐越局促，脊背整个绷紧，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李萍的问题。

“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李萍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今天必须要说个清楚才能放他走。

“我、我没有道歉……”

“你没有道歉？那你和贝贝都说了些什么？”李萍追问。

赵小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但这对李萍没有任何的作用，她不会像平日里那样只知爱护这帮小孩子，有些时候也需要严厉教导。

“我、我说、说……说让她用手把洒了的饭菜给收拾干净……”赵小虎磕磕绊绊的把话说出来。

从他嘴里得出实情的李萍没有太过意外，她知道这事肯定和赵小虎脱不开干系，平日里赵小虎呼来喝去的李萍说上两句他就会收敛，之后便会乖巧。

没想到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赵小虎还是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