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哲掐着嗓子念叨：“他们都没有说话，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两颗心就仿佛挨得很紧。只觉得无比的宁静……”

“蒋哲……”她叫了傻儿子一声，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是周珩的手机号。

走廊入口那里堵着的记者似乎比刚才多了不少。有岑家的保镖和医院保安共同维持秩序，场面还没失控。

不过那种萦绕在心头的奇怪情绪倒是一瞬间就散尽了。

听筒里时不时有对方的呼吸声传进耳中。

就这么过了五分钟，蒋哲忽然开口：“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像不像狗血言情小说里写那种情节？”

“嗯。”那边的人也不催促，应声过后就陪她一起沉默。

大约是听出她声音不对，蒋哲语气也跟着有些焦急：“那个……人都有一死，你别太难过。”说完觉得哪里不太对，顿了顿后又找补一句，“你们爷孙的关系，好像也……也没必要难过吧。”

“好。”岑佳应承一声，“回头再聊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她吸了吸鼻子，胡乱摸了脸后将数字一一删除，重新给蒋哲拨了过去。

岑宏安听见女儿叫自己，便抬起了头：“嗯？”中年男人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明显在压抑着情绪。

“那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蒋哲仍是不放心，“就算我不够盘菜，还有我爹和我哥呢。”

岑佳从包里翻出纸巾，拧开水龙头沾湿，对着水池上方的镜子仔细将脸上泪痕擦干净。然后转身出了卫生间。

其实他原本是想陪着岑佳一起过来的，但是被拒绝了。

蒋哲：【刚刚手机新闻上蹦出个弹窗，说你爷爷去世了。我还没敢相信。】

“你现在还在医院吗？要不我过去吧。”

病房里倒是少了些人。

岑佳：“爸。”

然后足足过去两分钟，才有第二条消息……

“我哪里不正常了！”蒋哲习惯性的反击，随即想到小仙女家里现在的特殊情况，便直接认怂，“好吧，你美你说的对。我不正常。”

岑佳边走边输号。本是想给蒋哲拨通电话过去，可手指却脱离了大脑的意识，摁下了另一串号码。等到发现的时候，指尖已经贴上呼叫键的位置。

她嫌弃地“咦~”了一声：“大哥你能不能正常点？”

岑佳吸了吸鼻子：“你知道就好。”

岑佳眼眶微酸，下一秒脸颊上一片湿润。

岑佳呆愣地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只觉得整个人都一阵恍惚。

“艹！”小仙女万万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于是没教养地爆了粗口。

岑宏安皱眉：“你这倒霉孩子。”话音落下那一瞬间却红了眼圈儿。

岑宏安皱眉：“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岑佳想冲亲爹笑笑，又发现气氛不对不该笑，“就是想叫叫你。”

老头子是挺可恨的，但是她爸现在没有爸了。

“……”岑宏安没理解到小袄内心的柔软，无语过后正要说什么，就被走过来的岑旸打断了：“二叔，我爸叫你去隔壁。大家好商量一下爷爷的后事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