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前脚被岑佳请进门,周珩那边紧跟着就收到了消息。
他这几天削瘦了不少,垂眸看着手机上的内容,面部线条不自觉紧绷,神色间流露出几分阴沉。
来汇报工作的公司心腹顿时禁声,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大老板的确向来公私分明,不会将个人情绪发泄给下属,但是也没人愿意在老虎心情不好时去捋虎须。
周珩似是没注意到对方安静下来。他握着手机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略微泛白。片刻之后,终究是克制住内心的嫉愤和冲动,没有给派去监视岑佳的人做出什么过分的指示。
那些人是他担心岑佳有什么想不开,做出伤害自己的过激行为,才派过去的。与其说监视,不如是是保护。
虽然他现在已经没了那个资格。
【你们继续盯着,确保她安全无事就好,别的不用管。】
敲下一句话发送过去,他抬眼重新看刚刚正汇报工作的下属,面无表情地淡声开口:“继续吧。”
周珩住院的事,只告知了公司总部的个别几个心腹。至于是具体原因,那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今天来的就是那少数中的一个。
谈完了公事,他忍不住关心了一句:“周总,手术时间定了吗?”
周珩倒也没隐瞒他:“这个月内吧,具体日子还没敲定。”
更详细的指标还有颅内建模结果已经出来了,他的情况比之前判断的还要复杂。用张毅峰调侃的话来说,那就是铁板钉钉的获奖论文病例。
于是原本定好的手术方案,又三番两次被推翻。已经是业内权威的徐医生甚至请了自己的老师出山。
由那位更权威的老教授领头,这几天正在推敲最新方案的细节。
周珩现在有种既想摆烂就这么等待命运审判,又不太甘心躺平想要与天搏一搏的矛盾纠结感。
总之就是时而淡定地无欲无求,看破一切。时而又焦躁不安,总想搞出点事情做。
大约刚刚得知沈煦又开始纠缠岑佳,周珩这会儿便隐隐感到烦躁。他抬手摁了摁眉心,将那股情绪平复下去后说道:“这段时间暂时辛苦你们了。”
心腹急忙笑着表态:“不辛苦,都是应该的。”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道,“周总,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公司那边您放心。”
“嗯。”周珩略点了点头,没有再交代什么。
等到对方出了门,他的手机又“嗡嗡”震动了两声,还是守在松澜岛的人发来的消息。沈煦从岑佳的住处出来了,而且整个人状态不是很好。
怕文字描述缺乏想象力,老板不能get到精髓,那边的人干脆附送了一张照片过来。
画面上的人单手撑着车门,另一只手扶着额头。浑身上下都透着颓丧和落寞,说是失魂落魄也不为过。
周珩看着他这副模样,原本焦躁的心情忽然就愉悦顺畅了。
不用想也知道,沈煦一定是被小仙女无情地拒绝了。
“嘁……”周珩轻嗤了声,继而又哼笑。眸底浮现出几分得意和讽刺。
即便是跟自己分手了,岑佳也不愿意选择他再续前缘。就不能识趣一点,哪凉快哪待着去吗?活该他失去小仙女的爱慕。
但随即男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愉快的情绪转变成浓重的苦涩,心尖跟着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