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
医馆里的平凉府百姓已经有三千余人。
原本包的几家客栈都住满了,白夙又将整条街上的客栈都包了下来。不仅受恩惠的平凉府百姓对白夙感恩戴德,这回连京都的老百姓都对白夙赞不绝口。
“这三千人的住宿费,伙食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白神医竟自掏腰包,真真是大义啊!”
“可不是嘛!若非白神医冒死将那些天病人都收进医馆,现在城里也早就爆发瘟疫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我们哪还有坐在这儿安心的喝茶聊天的机会。”
“可不是嘛!白神医大仁大义啊!”
茶馆里,老百姓对白夙赞声不绝。
偏角。
苏央听得面纱下的脸都黑了。
她昨日就已经收到了袁崇的飞鸽传书,让她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但医馆却始终没有传出死讯。
可从白夙第一日开始收留平凉府的百姓至今,已经有差不多五六日了。
她繁衍的这些蚊虫并不会让人一叮即死。
它会先潜伏几日,然后开始反复出现症状。
一次症状差不多一天一夜,若无解药,如此反复五六次,便会五脏六腑衰竭而死。
算上平凉府走到京都的这些时日。
这两日,最早发病的那批人应该已经死了。
但为何医馆始终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那白夙真的找到解她毒蚊虫的药方了?
“白神医仁义,枭家儿郎亦是义薄云天,不顾生死都去了平凉府,那儿可是天肆虐啊,这去了很有可能就无回啊。”
“可不是嘛!皇上只让国公爷带队去平凉府,但国公爷竟将枭家儿郎尽数都带去了,这都没给国公府留后啊!”
“国公府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人啊!”
说到国公府,老百姓的敬慕之情更是久久难以平复。
苏央再也坐不住,蓦地起身走向医馆。
城中百姓对白夙,对枭家的高捧是她乐见其成的。
但前提是,白夙治不了。
那么这些所有的称赞都将会化作利剑,加倍的刺向她,也刺向枭家。
但若白夙能治……
苏央看着医馆的眼底阴寒。
若能治,那就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救治。
苏央正要往医馆走。
这时,对街拐角停下一辆马车。一只白皙柔嫩的手微微掀开了窗帘子,露出小半张脸,正是司空噬身边的阿妩。
四目相对。
苏央一滞。
阿妩已经放下了帘子,马车也掉头走了。
这是司空噬的召见。
苏央看了眼医馆,转身去了皇宫。
皇宫。
苏央一进大明宫,迎面就是司空噬的一巴掌。
啪!
阴狠的力道直接将她打飞了到了一张太师椅脚边。
太师椅上坐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南岳位高权重,受人敬重的杜首辅——杜逸之。
杜逸之端坐着。
苏央倒在地上被打蒙了。
“你个贱人,竟敢坏本宫计划!”司空噬阴鸷的盯着苏央。
苏央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撑起身子直摇头:“苏央没有。”
司空噬却一步一步逼近。
“杜首辅,苏央真的没有破坏计划啊!”苏央忙求救的望向杜逸之。
杜逸之神色威严,身体却纹丝未动,恍若未闻。
司空噬一把掐住苏央的脖子,将她缓缓的提起来:“袁崇已经写信来了,都是因为你这贱人的虫子出了问题,才让枭精忠和枭家军安然无恙,屠杀人数更是减半。”
苏央想辩解。
“都是你这该死的贱人。”司空噬猛然用力,顿时,苏央一点声都发不出来了。
司空噬的功夫远胜苏央。
此时的苏央别说挣扎,她连一条砧板上的鱼儿都不如。
鱼儿还能扑腾两下。
她,一动都都动不了,只能由着司空噬狠狠的掐着她,呼吸越来越艰难,一张脸更是由红开始转紫,双眼更是充血……
要爆裂了似的……
但苏央还是艰难的摇头,拼尽全力的去摇头。
司空噬看着她垂死挣扎,看着她满脸满目的惊恐,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苏央的气息越来越弱……
“太子!”
这时,太师椅上的杜逸之终于开口了:“要不还是听听她的解释?”
一抹不悦闪过司空噬的眼眸。
但最终,司空噬还是一把甩开了苏央。
苏央摔在地上。
她根本顾不上疼,大口大口的喘息,眼泪,无意识的流下来。
那是恐惧。
“苏央,你说吧。”杜逸之开口。
苏央忙压下喘息,道:“太子,杜首辅,苏央繁衍的蚊虫绝对没有问题,否则平凉府也不会爆发如此严重的瘟疫。这效果是有目共睹的。”
杜逸之未语。
“那袁崇走前可是信誓旦旦向太子和首辅许诺,最少屠杀一个县的百姓。但现在他只毒杀了一半。他害怕太子降罪于他,不让袁家子嗣脱离贱籍,所以才想将这些罪责都推给我。”
“太子,杜首辅,苏央冤枉啊!”苏央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她的身子有些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杜逸之沉默的看着苏央,半响才道:“苏央,太子仁厚,愿意再相信你一次。你可一定要把接下去的事办好,千万别让太子失望了。”
苏央猛的松了空气,磕头重声道:“谢太子,谢杜首辅。苏央一定竭尽全力将事办好,绝不出半分差池。”
“恩。”杜逸之淡淡的应了声,这才让她离开。
苏央走后,很快,杜逸之也告退了。
啪!
司空噬狠狠一巴掌打在阿妩脸上。
阿妩被打倒在地,嘴角都是血。
司空噬却一脚踩在她身上:“一个狗奴才也敢指挥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