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缓缓走进去。

虽然是特殊的天牢，比一般的牢狱干净很多，但同样阴暗潮湿。

多日不见，四皇子瘦了很多，皮肤苍白，青筋显得尤为明显，宽大的牢狱服空空荡荡。

慕容九平静的看着他：“听说四皇子想见我？”

四皇子看到了她身后的君御炎，他并不意外，只笑道：“皇兄皇嫂真是恩爱，连来牢狱这种脏臭的地方，也要陪同而来。”

君御炎面无表情道：“你时间不多了，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是啊，我时间不多了，我是如何也不曾想到，我会是这样一个下场。皇嫂，你说，若是没这重来的一遭也就罢了，为何重来了，我还会落得如此地步呢？”

慕容九没有回他的话。

他想说什么，死前一定会说，他若不想说，也不用逼迫，逼他也不会说。

“皇兄似乎不惊讶，皇嫂，你连这等秘密也相告与他，就不要泄露天机？”

慕容九这才开口：“四皇子，你可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个说法？”

四皇子歪着头，目光不明的盯着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注定会早死？那你呢，他呢？不也一样！”

他的语气带上了点癫狂之意，眼神发狠，血丝发红。

“不，我的意思是，善恶自有天辩，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人，是天要收你。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也一样。重来一次，是你没有把握住机会。”

四皇子大笑：“哈哈哈哈！可笑！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慕容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四皇子笑着笑着，突然哭了。

“我后悔了，你说得对，是我没有把握住机会，我手上沾了太多的人命，我该死啊！”

慕容九和君御炎对视一眼，眸光松动。

君御炎道：“你悔恨得太晚了。”

四皇子泗泪横流，抬起头看着君御炎，语气变得急切：“大皇兄，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我不想死，求你了，帮我去父皇那里求求情好吗？”

君御炎神色冷漠：“你觉得以父皇的多疑，会饶恕你吗？”

四皇子木然摇头：“不会，他最喜欢三皇兄，哪里会在意别人的死活。大皇兄，你也和我一样，恨父皇对吧。”

君御炎没有回答他，只道：“午时三刻快到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我可以帮你。”

四皇子露出颓然之色：“我都要死了，还能有什么在意的事情，罢了，你们走吧。”

慕容九果然抬脚就走。

四皇子忽然开口：“手串，把手串送给我吧皇嫂，我想它陪着我上黄泉路！”

慕容九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佛珠手串。

她皱起眉头道：“不行，但你可以换一样东西。”

“我只要佛珠手串，皇嫂，求求你，求求你可怜我一个将死之人吧。佛珠安魂，拿到佛珠的那阵子，是我睡得最好的时候，我从小就噩梦缠身，就让佛珠保佑我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他目光带着深深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