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想害你,刚刚就动手了。”
她笑容消失,冷冷地丢下一句,随即移开目光,看样子是要继续往前,靠近石柱。
文昶暗叫不好,其实刚刚那番话,他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玩文字游戏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激怒对方。
“等等!这位道友,文某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误会了道友,还请道友不要见怪。不如我们先一起得到传承,后面我再向你赔一份大礼,如何?”
叶翩然闻言冷笑,这文昶还真是会自作聪明,简直是把她当傻子!
不过,她假意被激怒,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棋高一着的究竟是谁,可不一定呢。
退一步说,即便发生正面冲突,她也分毫不惧,就算文昶高她一个小境界又怎样,谁拳头硬,得打过才知道。
“你到底想如何?”
文昶赔着笑脸,眼底深处却是有精光闪过。
“很简单,只要你告诉我,这里到底有多少种机关,你又是怎么过去的,就可以了。待事成之后,传承你我平分,不但如此,我还可以赔给你我在地宫中的全部收获,当作谢礼。”
叶翩然斜睨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这不可能,那你是怎么去到那里的。”
文昶大惊,满脸不可置信,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阴晴不定。
石厅遍地都是机关,此女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安然无恙地抵达深处,莫非是用了护身符?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毕竟她又不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相比之下,当然还是把护身符用在眼前的机缘上比较重要。
这么做,虽然有些大材小用,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得到机缘的机会只有一次,而护身符却是可以补的,只不过前提是,能活着从秘境里出去。
一念及此,文昶安下心来,但他不可能像叶翩然一样,在这里浪费掉自己的护身符,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不得不说,文昶作为玄虚宗亲传,人品如何暂且不论,倒也确实有几分本事,没过多久就试出了前面的四种机关。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如此。”
落在与叶翩然同一水平线的地面上,文昶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文道友果然实力高强,那么前面的机关,也交给你了。”
叶翩然不受影响,反手给他戴了一顶高帽,神色似笑非笑。
刚才那么长时间,她都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一是担心文昶搞背后偷袭,二则是有意为之,想让文昶先去前头试试水。
事实上,文昶那句讥讽说在她心坎上了,即便加上最后的烈风机关,这些机关的难度也不足以镇守傀儡传承,这与传承千年不曾面世的实际不符。
如此一来,就有三种可能,要么是机关没这么简单,越靠近石柱越危险,要么就是地宫本身的问题,或是两者皆有。
文昶倒是没品出什么不对味来,听见叶翩然的夸赞,还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很是得意。
“哼,到底是我冒犯你在先,下面就由我打头阵罢。但我丑话说在前面,跟不跟得上是你的事,若是得不到机缘,也与我无关。”
“那是自然。”
文昶对她的答复很满意,也不再多话,继续往前,但不一会儿就被烈风吹得寸步难行。
“居然还有机关,可恶!”
这一次,文昶倒是没有把自己的失败怪在别人头上,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他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再者说,叶翩然只有筑基中期,比他低一个小境界,单靠自己的能力闯过机关阵显然不现实,因为筑基期和练气期不一样,相邻的两个小境界之间,差距非常大,只有少数天骄才能无视,非常人所能及。
当然,身为天衡宗亲传,她本身肯定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毕竟不是每个宗门都和他们玄虚宗一样,只是这其中又有分别。
她或许可以越阶战胜筑基后期的散修,却难以匹敌筑基后期的七宗亲传,因为前者只是一般修士,而七宗亲传个个都是天才,就算不是,在大量资源的堆砌下,也变成是了。
天才对天才,要是还能越阶战胜,那还得了?
文昶的想法有一定道理,不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发自内心地抗拒一种可能,那便是,叶翩然会不会就是那种天才中的天才。
三番五次被机关击退,文昶有些恼怒,祭出种种宝物挡在身前,历经一番辛苦,终于是来到传承石柱前方。
石柱近处,方圆不超过三丈的区域,是一片用来休整的安全地带。
没有机关侵扰,文昶眼中冷光一闪,忽地伸出手掌,向后一拍,凶猛的掌劲顿时呼啸而出,直直朝后方还在应对机关攻击的叶翩然攻去。
“早就防着你了!”
人在空中,叶翩然却是半点不慌,鬼影一闪,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同时避开如刀烈风和掌劲攻击,紧接着便出现在文昶身侧,长涟出鞘,一剑劈下。
“什么!”
文昶显然对她的战力有着错误的评估,偷鸡不成蚀把米,十分狼狈地躲开这一剑,防御灵器自动护主,凌厉剑气擦着身体过去,护体光幕顿时震荡起来。
“怎么可能,你不是才筑基中期吗,该死,看走眼了!”
重新站稳身体,文昶的脸色青白交加,又惊又怒,从刚刚这两下就能看出,叶翩然的实力根本超出预想,绝对不是什么能任他拿捏的对象。
另一边,叶翩然身姿轻盈地落在安全地带,剑花一挽,清亮的眸子中泛着丝丝冷意。
“文道友还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若不是我生性谨慎,可要被你害惨了。”
“哪里,哪里……”
文昶讪笑一声,心思却是飞快转动,既然此女没有立即发难,说明事情还有谈的余地,看来她也知道此时不宜发生剧烈冲突,只是如此一来,他要想做什么手脚,可就难了。
难道他真要和别人分享传承?
“刚才的事,你听我解释,其实是我察觉到机关异动,想提醒你一二,但你可能误会了……”文昶一顿胡扯,说得天花乱坠,也不知道他自己信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