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江浙军政府众人的耳朵里。
“季父,我们该如何?要是令这王二攻下北京,搞不好北方真的会向其称臣,这对于我们并不利。”
严全看着巨大的沙盘,这般说道,他目光紧紧注视着沙盘上的北京城,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军部尚书严师恕此时已经将整个身体扑倒在了面前的沙盘上,闻言笑着开口道:
“王上倒是不必忧心于此。这王二太过心急,要是稳扎稳打,待到各地流寇越闹越大,而明军也在战斗中大量损耗、国库存银十不存一之时,或许真的可以成事,如今嘛……北京这般坚城,又有七万京军护卫,边军更是朝发夕至,决计是打不下来的。”
严洪亮也是说道:
“大明坐拥四海三百年,如今北地依然有雄兵数十万,主力边军犹在,还不至于如此便坍塌。”
严凌淡然开口,为此事下了一个定论:
“不必太过关注北边……倒是可以趁此机会,进一步扩张。如今天下目光瞩目北地,激战正酣无暇他顾,倒是一个出兵的好时候。”
“遵命!”
几人齐声应答。
……
此时的天下,依然有着许多忠于皇帝的臣子。
湖广的孙传庭,闻听到京畿不稳的消息,当即便提兵北上,不过,由于其与京畿相隔实在太远,并且中间还隔着个大顺,要走还得从陕西绕路,于是他便干脆率军攻击大顺的背部,目标直指大顺首都洛阳,意图围魏救赵。
镇守边地的洪承畴,也是率军南下,这個时候已经顾不上北边的草原诸部了,纵然以他的战略眼光,其实看得出,除非京师的官员弄出一些脑溢血的操作,不然绝对可以支撑到援军到来,但是姿态却必须要做出来。
辽东总兵李尊祖,也是率兵南下,他们手下的骑兵虽然已经在一次又一次与江浙军政府的战争之中报销了大半,但是最为精锐的一部分,也就是真正直属于他们的家丁兵,却还拥有着两千之数,之前派出去的,主要是朝廷的骑兵以及团结在李家周围的将门家丁骑兵,当然,他们自己的家丁兵也放了一千出去,现在只剩下两千人,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家丁兵,总共有四千之数。
混合上辽地的边军,抽调出了三万余人,跟随着他们入关勤王。
九边重镇的军队,也是纷纷南下勤王。
其他各省,除了陈奇瑜等部分明军,因为正在和敌军对峙、作战,无法脱身,其他的都是纷纷整军北上,纵然是路途遥远,可能有些省的勤王军到的时候战斗都已经结束了,但是这个样子却是要做出来的。
而王崇祖,却被硬生生卡在了保定大半个月。保定总兵官与知府皆是忠诚之人,拼死守城,差一点就复现了当年洪都的奇迹,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朱文正,最后还是城破,兵败身死。
而等到他们连克易州、涿州,终于逼近京畿的时候,勤王大军也已经陆续抵达。
北京城的卫戍部队,很快便超过了十五万,而朱由崧将国库之中最后的银钱,全部发给了明军将士,虽然依然不能补足欠饷,但是多少提振了一番士气。
洪承畴也是很快抵达了北京城下,他抵达的第一时间,便被皇帝召见,勉励一番,任命为了勤王大军的统帅,并亲自为他披上了自己的袍子,赐下了随身的佩剑,以表示信任。
洪承畴大受感动。他当即跪倒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
“陛下如此,臣何敢不效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