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以后你都不用来啦!”
“我家先生,要离开了。”
小厮闻言呆愣了一下,急切问道:
“为何要走?”
“守孝期已满,为何不能走?”
“是回朝廷做官吗?”
“不是,先生淡薄名利,不作此想。”
“那……去往何方?”
“这老头子可就不知道了。”
小厮见已经问不出什么,当即转身便跑。
他要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家的老爷。
阳明先生要离开了,这个消息定将会惊动整个余姚的文界。
他太清楚,这位学者在当地文人们之中的影响力了。
消息如同一阵风,传遍了整座县城,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多时,那大门外便围满了人,这个远离闹市素来清幽的小巷子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把将要启程的阳明先生给硬生生堵在了巷子里。
“先生,我等离不开您啊!”
“先生,可是我等招待不周?再多留些时日吧!”
看着挽留的人群,王守仁的内心也有些触动,一股暖流流过心间。
但是他去意以决。
他想起了那封邀请信,在自己守孝期到期之前一个月送来他家的信。
那封信是请他去东钱书院讲学的,这个书院他也听说过,毕竟宁波府距离余姚县还挺近。
其实本来,他是没打算去的。
此时的他早已名满天下,许多大儒都邀请他去讲学论道,可是都被王守仁拒绝了,他只想好好地著书立说,教导门下弟子,也就钱德洪这近水楼台,才得到了这尊大神。
多少闻名天下的书院讲堂他都拒绝了,更何况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书院?
然而,当他看到信件末尾那个红色的印泥时,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这个印记他太熟悉不过了,那是他挚友林言的印章,当看到它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王守仁的启程。
所以,纵然众人挽留,他依然还是决定南行。
“各位厚爱,守仁岂敢当啊!本来大家这般挽留,我是定然要留下来的。”
“奈何之前我接到好友来信,邀请我去另一地讲学。”
“至交所托,伯安不敢负啊!”
“如今守孝期已满,我也该赴约了。”
“各位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王守仁说完,转身便毫不留恋地登上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背影是那么的洒脱。
学子与大儒们不自觉地让开了道路,伴随着车夫的吆喝,马车动了起来。
“阳明先生,是哪位大儒的讲堂邀请的您,我们也要追随您前去啊!”
“是啊伯安兄,就算要走,好歹也要告诉我们,是哪位邀请的伱吧!”
马车渐行渐远,人群中却响起了呼喊之声,有学子的,也有那些儒学大家的。
辘辘声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散:
“宁波府,东钱书院……”
感谢“常近言”的打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