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北巡,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考验。
考验自己的这个儿子,到底有没有成为太子的资质。
他终究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严涯与严铿交换了一个神色。
两人很清楚,永乐带着汉王这一去,太子只怕是真的危险了。
文臣们也很清楚,真要让这爷俩一起去北边逛逛,而太子在北京孤零零地吃沙子,这几个月下来,除非汉王失心疯,不然永乐的心绝对会偏向朱高煦一方的。
这么一搞,别说就藩了,就是某些已经既定的事情,说不得也得出变故。
解缙站在文官的队伍里,他的眼睛里冒出了火焰。
他是内阁中人,只有七品。虽然他内阁是皇帝的顾问,都是皇帝看重的人担任,但是毕竟没有实权,而且品阶低就是品阶低,这个得按规矩来,解缙的位置相当后面,甚至都快要看不清朱棣的脸了。
虽然这样,解缙却从不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
自从上次一言而太子位定之后,他便在文官之中有了极高的声望。
因为是永乐大典的副主编,在加上此人才学渊博,所以朱棣对他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解缙却觉得,这是自己功劳大,朱棣也要给自己几分薄面的意思。
他认为,朱棣只是被朱高煦的言巧语蒙蔽了而已,现在他就要站出来,揭开朱高煦的面目,以彰显自己的忠臣本色。
反正,他早就已经因为一句“好圣孙”被打上了太子党的帽子,朱高煦已经被他得罪死了,怎么样都不会放过他的,还不如在这里刺刀见红,殊死一搏!
其他人不言语理所当然,但是我,哪怕是永乐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人,怎么能不吱声?
因此,就在文臣队伍讷讷不语,朱高煦趾高气昂的时候,一声大喝传来:
“臣反对!”
解缙大踏步,从臣子的队伍里走出:
“汉王自‘正帝位’之战结束,居功自傲,在京师中多不法事。”
“臣常闻汉王于长街肆意纵马驰骋,伤人体魄;臣也时常听闻,汉王敛财无数,汉王府奢华无比,有人言其‘胜过东宫’;臣亦听闻,汉王时常与部下饮酒作乐,行为放浪,天酒地。”
“更有甚者,太子过时,桀骜不逊,枉顾礼节,时常有藐视之语,是为大不敬。”
“如此作为,非皇子该有也。”
“且陛下已建汉王封国于滇地,汉王却留京至今未动,此非藐视圣意?”
“若是之前,还可以解释为陛下您心未有定,汉王留京,是为一个选择。”
“如今太子已立,诸王就封,甚至连藩地都已经确立了,但是汉王却在京师之中迟迟不动,请问这是一个藩王该有的表现吗?”
“臣不知道,汉王如此,到底是什么意思!”
解缙的话掷地有声,伴随着他那一席话洋洋洒洒,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