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蒋母全身一僵,要去叫证婚人?这……这怎么可以?若叫过来证婚人,是她从中作梗这件事,就会暴露了!
“天成!”蒋母下意识开口。
蒋天明眼神阴冷的看了她一眼,原本想说的话瞬间被锁在了喉咙里,只觉得全身发冷,她丝毫不会怀疑,若让他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蒋天明一定会崩了她的!
“怎么了母亲?”这个时候,还要跳出来胡闹什么?她不喜欢云禾,是不是觉得这件事还是什么好事?
“没,没事。”蒋母将所有话咽进了肚子里,整个人岣嵝起来,再也没有了以往贵妇人的形象。
一旁的小妾冷哼一声,媚眼撇向了蒋母,蒋母虽然畏惧蒋正明,却不畏惧这些个小妾,拿出大夫人的气势狠狠瞪了回去。
小妾嘤咛一声,扭着腰肢朝蒋正明走了过去,途中踩过瓶碎片,摩擦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而这些声音刺耳极了,似乎撵在了蒋母的心上。
油煎火烤。
“爷,我前几天见夫人去了成小爷的房里翻找了一会儿什么东西,临走时可是拿了一个文件夹出去。”小妾的声音娇媚无比,婉转如黄鹂,就连这个时候都不让人觉得心烦。
只是她口中说的事,让蒋天成心中咯噔一声,目光倏然看向了蒋母。
蒋母瞳孔一缩,见事情马上败落,焦急的想要给自己寻一个借口,她挺起胸脯,站直了腰板指着说话的女人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天天盯着主人家的事做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偷窥我做事?”
小妾人年轻,又得蒋正明喜爱,闻言噘起了小嘴,半倚在他肩头,委屈的娇声道:“爷,你看姐姐,我只说了一句看到什么,她就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做了什么让爷不开心的事,拿人家撒气呢?”
原本蒋正明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他警告过蒋母,并直言不要让她插手蒋天成的婚事,否则一定休了她!
蒋母虽然糊涂,但也不应该在自己儿子前途上动什么手脚才是。但……若真的被一个银行行长的名头给糊住了眼睛呢?
蒋天成也看了过去,看清蒋母的慌乱,他心中蔓延出了绝望,难道真的是母亲吗?她就这么容不下云禾吗?
云禾对她恭敬有加,就算她千挑万挑各种蹉跎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敬,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是你?”蒋正明阴沉着一张脸,目光阴骘的几乎能直接将人碎尸万段!
蒋母瑟缩着,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的这副样子,在场的人谁还看不出来!
这时,证婚人也被请了过来,蒋正明将目光移开,看向刚刚进来的证婚人。敛着怒气问道:“林先生,我儿跟云禾的离婚书,是不是经的你的手?”
证婚人是个年近甲的老头,头发白了一半,整张脸上布满了沟壑,他身穿一件读书人穿的长衣,朝蒋正明和蒋天成拱了拱手,“不错,是经的老朽的手。”
“那是谁将这些东西送到先生手里的?为什么天成没有到场先生也签了字,画了押!”蒋正明虽敛着怒气,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已经怒极。
“回大帅的话,是夫人去的,带了少帅跟少夫人签过字的和离书,这……本该同时到场,只是当时夫人说少帅人在外地,而少夫人一介女流不便见我等这种外男,所以……”林先生没有把话说完,但所有人已经将事情听了个大概。
客气的送走林先生,站在蒋正明身边的小妾暗暗挑衅的看了蒋母一眼,唇边挂着得意的笑容。
那种眼神似乎在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胡明蓝!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多年蒋正明还没有对自家人动过这么大的肝火,他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要知道,蒋正明年轻时可是能一掌拍碎桌木的!如今他四十多岁,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力量了,只是他的怒气依旧让人害怕。
蒋母闻言怕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霎时流了下来,将一切都推到了云禾身上。
“老爷!我冤枉啊!都是云禾那个小贱人诓我!是她自己拟定的和离书,她早就想跟天成和离了!她要了我所有的嫁妆!她还威胁我,如果我不搞定这件事,就……就……”
蒋母就了半天,也没说出当天发生的事,是她先上门挑衅,反被云禾抓住了把柄,可这一切,确确实实都是云禾那个小贱人的错!
“你还撒谎!”蒋正明被气的胸口止不住的上下起伏,呼吸急促。云禾那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她长的漂亮,云家夫妇一心想将她卖个好价钱。
当时他调查完毕后亲自出面为天成订下了这门婚事,就云禾那个软趴趴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亲自提出和离?还要了她全部的嫁妆?!
荒谬!
就连蒋天成都失望至极,云禾他是了解的,她那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连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总是会默默把一切事情都打理好,他母亲时时上门挑她的刺她从来都称是极力改正。
怎么到了他母亲这里,云禾的性子便成了张扬跋扈,还能反过来威胁她了呢?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云禾那么娇软的一个人,怕他母亲怕的要命,只有他母亲欺负云禾的份,云禾根本不可能反过来威胁他母亲!
真相倒可能是他母亲为了逃避他父亲的怒火,故意将这一切全部推到了云禾身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蒋母,她气急,但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些事就是云禾做的。她忽然想起之前云禾给她的那支录音笔,那里面不是就记录了她跟云禾的所有对话吗?
蒋母眼睛一亮,随着所有人大声道:“我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