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又沉默下来,邹正阳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口,他有千言万语想跟她说,可是实际见到了,他又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我和离了。”云禾眉梢间都洋溢着喜悦,和离一事似乎与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而是她在向一个老朋友诉说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
“是吗?恭喜。”邹正阳干巴巴的回复。
他早就想过云禾的处境,一个人独住在一个没有下人的小院子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看来他猜的很准。
她确实是跟夫家和离了,然后一个人独自生活在一起。
“谢谢。”云禾眸光软了下来。
舞台上恰巧上了一位歌女,呢喃着唱着一首悠扬的曲子,很动听。
两人静静听完一首曲子,邹正阳命手下去买一块蛋糕回来,他要为她庆祝和离,脱离苦海。
云禾哈哈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陪着他一起等。没几分钟的时间,蛋糕就买了过来,包装精致无比,一看就很贵。
拆开蛋糕盒,亮白的奶油绵密无比,黑色的巧克力碎洒满了蛋糕表面,蛋糕不大,他们两个人吃正好。
云禾操刀将蛋糕一分为二,分给自己的那一块又大点缀的水果又多,而给邹正阳的那一块只有一个边边,邹正阳眸色幽怨,“你又欺负我。”
她拍了拍邹正阳的肩膀,安抚道:“男人嘛,这些小女孩才会吃的东西,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嘛。再说不是给我庆祝和离吗?”
说完云禾拿起叉子慢悠悠的吃了起来,其实她根本吃不了那么多,但是逗邹正阳就是很好玩。
邹正阳嘴里嘟囔了两口也拿起叉子默默的吃了起来,三两口将他的那一块解决完毕,云禾才只小小的吃了几口。
一直到现在为止,邹正阳才真的相信那个死女人真的回来找他了,他故意粗声粗气的问道:“还走吗?”
还离开吗?还躲着吗?还……故意装神秘吗?
邹正阳要问的问题太多了,可话到嘴边只问出这么一句,他心里有些紧张,生怕这个死女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溜,然后让他满世界的找。
“走啊。我可是背着张妈出来的。”云禾耸耸肩。
张妈自从跟她一起出来,听说她身子再不能生育后便红了眼眶,日日给她炖温补身体的药膳,一顿不吃都不行。
啊,真是种甜蜜的忧伤。
邹正阳的一双眼睛瞬间猩红,恶狠狠的盯着云禾,“那我呢?用完就跑?”
“哈哈……”云禾朝他伸出右手,做出握手的姿势,“你好,邹先生,我姓云名禾,目前单身,曾经是……蒋天成的夫人。”
云禾的眼睛很亮,亮的人移不开眼,邹正阳想过千万次云禾的身份,唯一没想到的便是……她是蒋天成的前夫人。
那她所做的这一切就都有了合适的理由,怪不得她会以神秘女郎的身份接近他,怪不得她会出现在李府的隔壁,怪不得她那么有兴趣听隔壁的趣事。
怪不得……
怪不得……
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在云禾眼里,她根本就没有亏欠他吧?她把蒋天成这么大的把柄送到他的手里,目的就是借刀杀人。
可他就是愿意做这个操刀人。
邹正阳将右手送进她的掌心,柔弱无骨,触手绵软,他苦笑一声,“邹正阳。”
无需过多介绍,她既然能找上他,就证明她做了足够多的功课。
“以后还会出来一起喝酒吗?”松开手,邹正阳收回目光,将视线投放在舞台上。
身穿红衣亮片舞女正在做一个华丽旋转,婀娜的身姿柔软又有力量,舞弊,她的手中忽然扬起漫天的玫瑰。
云禾不由感叹,“这么美的舞,这么好听的歌,还有这么好喝的酒和有趣乐子,不来真是损失。”
邹正阳的唇角翘了翘,又用力压了下去,“嗯,下次我还请你喝酒。”
“哈哈。”云禾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略显无奈,“我要先回了,家里有人惦记。”她顿了顿继续道:“别再跟踪我了,第一次你跟踪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你知道吗?为了让你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演得特别辛苦。”
压住喉间的苦涩,邹正阳起身送她,“知道了,不会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再做,说不定又是新一轮的失踪。
月上枝头,朦胧的月色倾泻而下,一男一女的身影被拉的颀长。
云禾头也不回的走了,邹正阳目送她上了黄包车,嘴里喃喃骂她真狠心。
回到家,云禾喝酒的事还是被张妈发现了,她跟在云禾身后唠唠叨叨,像极了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第二天,蒋天成已与前夫人和离的消息登上了头版头条,不只是听命邹正阳的那些报社在印刷,就连许多小报社都想在这种时刻分一杯羹,接连报道,并且为他们送上了大板块。
邹正阳看着下人送来的报纸,有四分之一的板块都在报道蒋天成跟前夫人和离一事。他莫名笑了起来,云禾这个时候来找他,还将她的底透露了个干净,就是为了今天的大板块吧?
这个懂得利用人的小女子,当真什么都算计到了。
蒋天成跟冷冰茹议亲早就有了风声,只是近几日更加频繁了些,但云禾及时送上她跟蒋天成和离一事,便将有些矛头的风,吹出了龙卷风的架势。
她太懂得怎么运用人心了,就连他是怎么想的都摸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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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快乐~大家收到礼物了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