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停了脚步,就站在春寒料峭的北风之中看着她,问道:“怎么?发现了?”羊献容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眼中已经有了骇意。
“也没什么的,秦太医说八成是渴症。”平阳公主没有悲伤也没有哀怨之意,只是又浅笑了一下拉住了羊献容的小手,“治不好了。”
“大皇姐。”羊献容低声喊了一句,心中开始疼了起来。
“无事的,我们进去说话吧。你这衣衫单薄,也小心受风寒。”平阳公主神色如常,还回头看了一眼毛鸿茂。此时的毛鸿茂表情哀戚,和他之前那个和蔼笑嘻嘻的明月楼掌柜的形象相去甚远。
不过,平阳公主只是拉着羊献容和毛鸿茂以及绿竹进了寝殿,并让人将大门关好,又将笼火燃旺之后,才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脸,“不瞒你说,我的时日无多了。”
“大皇姐。”羊献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眼前,“我不知道这事情……秦太医可说有什么治疗的方法么?要什么药材?我去找。”
“你给的药材足够多了。”平阳公主想让羊献容站起身,但她死活不肯站起来,就跪在平阳公主的身前,很是焦虑。
“还需要什么?我一定可以的。”
“你要保护好皇上就够了。”平阳公主摸了摸她的小脸,“也真是难为你了。”
“大皇姐。”羊献容又喊了一声。
“就冲你喊我的这一声姐姐,我也心满意足了。”平阳公主又笑了起来,羊献容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也并非是笑成了一道缝,而根本就是因为面容肿胀,眼睛睁不开了。“我也是没看错人,这个时候了,将皇上交给你,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羊献容瞪大了眼睛,想着平阳公主这句话的意思。此时毛鸿茂向她也跪了下来,还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这又是何意?”
“绣衣使者已经全权交给你来处理,我是放心的。更何况,你之前将绣衣使者使用的非常好,除掉了张方这件事情,就真的是特别好。”平阳公主的额头出了薄汗,“我今日来,就是让毛鸿茂正式归你驱使,我必须放手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羊献容还是心中一凌,知道这平阳公主在此之前依然也是不相信自己的。“那我可以不接手么?”
她现在也是乱的,根本不想管太多的事情。
“你觉得你可以么?”平阳公主反问道,“你是司马皇族的皇后,你生死都是司马家的人。”
“我可以不做司马家的人么?”羊献容竟然就这么问了出来,将自己内心中最隐秘的情感倾泻而出,“我一直不想做这个皇后,从来也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得到什么。若是可以,我情愿成为庶人,回归乡野。一辈子不嫁人,就安安分分度过下半生好了。”
“你觉得你可以么?”平阳公主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