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康将这事情告诉羊献容的时候,也已经是三日后。羊献容正坐在屋里盯着兰香吃饭。兰香这几日孕吐已经好转过来,开始吃饭,整个人也有了精神,比羊献容的气色都要好很多。
孙英坐在一旁也端了一碗热汤正在喝,七嬷嬷则是在绣一件小婴孩的布衫。妙应师姑倒是站在书桌前仔仔细细地看着羊献容临摹的字,并没有仔细听他们的谈话。
羊献容看了一眼孙英,才说道:“这表外祖父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当初我也是太相信他了。”
“其实也还好,毕竟他也未必全信任司马伦。就单看这件事情,司马伦也一直重用张林,这不是还因为他与孙秀的纷争,被弄死了么。”
“他也是傻,说孙秀专权,不就等于说司马伦是个傻子,说孙秀签发的那些升迁令,哪一个不是司马伦点头同意的……也真是不聪明。”羊献容叹了口气,“司马伦这样做,怕他这江山……”
话没说完,母亲孙英瞥了她一眼,羊献容立刻闭了嘴。
喝完了热汤,孙英才说道:“一会儿我和老二回一趟家,妙应师姑和七嬷嬷都跟我走。我得看看我和你爹不在的日子,你们把房子怎么嚯嚯的。我听说之前还着了火,是不是?”
“哦,那也不是我们放的火。”羊献康嘿嘿笑了起来,“其实也是因祸得福,三妹妹住的后院也没人住,房子都破了,这次烧完之后,是司马颖掏钱又给修缮一新,搞得还挺好看的。我都想搬过去住几天了。”
“你还是在北军府待着吧。”孙英白了儿子一眼,“毛大人盯着你,我也是放心的。”
“哦。”羊献康看了翠喜一眼,翠喜立刻也给他盛了一碗热汤端了过来。
“我们几个要去你外祖父那里看看的,他现在病退在家中休养,我这个女儿既然都来了金镛城,也是应该去看看他的。”孙英放下了汤碗,兰香也赶紧放下了饭碗,但她示意兰香继续吃,还把自己眼前的小菜推给了她。
兰香看了羊献容一眼,才接过来继续吃着也不说话。
羊献容则看着孙英问道:“外祖父平日身体健朗,怎么忽然就咳血了呢?”
“因为……他兄长太厉害了呗。”孙英冷笑了一声,“若不是之前我悄悄潜进他家把事情和他说清楚,让他赶紧装病退出来,恐怕这会儿还跟着他到处走呢。那华林苑的血案,说不准会算在他的脑袋上,让孙秀又多了一个背锅之人。”
“啊?娘啊,你这么厉害啊!”羊献康低呼起来,“我以为你就直接来的这里呢?”
“必须搞清楚状况才能来金镛城嘛。”七嬷嬷在一旁搭茬说道,“我们先去了孙老爷的府上,看看他是怎么说这个事情的,也要确保你们的安全才成。孙老爷对司马伦最是熟悉,当初也是他劝咱们同意这门婚事的,若是我们真的要有什么动作,也是先问问他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