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能拖,羊献容建议司马颖大家稍作休息后就换上便服在青阳县到处转转。司马颖点头答应下来,也安排了下去。所以,很快,肖县令还是穿着自己那身书生的袍,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他与司马颖同岁,但看起来却是要老上几岁。
换上素雅女子装的羊献容带着翠喜和兰香走出门的时候,还是多看了他好几眼,才问道:“肖县令在这里多久了?”
“一年不到。”肖若白都不敢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听说肖县令就是青阳县本地人,考取了功名才又回了青阳县,也算是衣锦还乡做大官吧?”羊献容也没所谓他这副模样,只是往前走,让他跟上就好。“你也莫要紧张,现在都是私服,我们随便闲聊几句好不好?若是让旁人看到了你这幅模样,我岂不是立刻就被人认出来了?还怎么玩呀?”
听闻羊献容这样说,肖若白也不好如此拘谨,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青阳县地方不大,也很少有权贵的人来。最大的官员就是光禄大夫石恺之石大人来过一次,我们青阳县真是跪了一片迎接的。”
“他此行的目的何在?”羊献容颇感好奇,遂向司马颖发问。
“他因故被降职,故而在此闲逛。”
“他已身居如此高官,缘何还会遭到降职?”羊献容对此颇感不解,只能将目光转向司马颖。
她忽然发现,司马颖即便是穿了普通的青衫长袍,竟然也有不同的内敛之姿。衣袂在风中飘扬,透出一股清雅脱俗的气质。长袍的线条流畅,质感柔软,穿在身上既舒适又雅致。
“先前上书,说是司马皇族过于奢靡浪费,洛阳城中攀比斗富日渐混乱,希望赵王好好处理此事。特别是皇上大婚迎娶皇后销太大……咳咳,他认为贾南风专权之时很多话不能说,现在既然赵王摄政,至少可以说说吧……”
“结果?”
“结果,他还参了赵王的孙子……这人就是当街策马,伤了张良锄的那个人,赵王的嫡孙司马山……”
“啊?”羊献容想起来了,那时她第一次出宫想查查凤銮旁的女尸,就在路边,有人策马而过,张良锄伤得不轻,这事情后来也没顾得上追究。
原来是这个人。
张良锄站在一旁咧了咧嘴,没有吱声。不过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你知道是司马山伤得你?”羊献容蹙眉。
“哎,没事的没事的,奴才的伤都好了。”张良锄可不敢说什么,赶紧低头装傻。
“这是赵王最喜欢的孙子,怎么可能处罚呢?”司马颖眼中有一丝不屑和鄙夷,“那人吃喝嫖赌,整日不务正业,若是不处理,迟早会出大事的。”
“就因为这个?”
“嗯,找了由头,说是贾南风被杀当日,他在金镛城外烧了三炷香,有疑似同情贾南风嫌疑,就罢官了。”
“……这,他,这……”羊献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张口结舌地看着司马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