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想谋反,只怕尚未可知吧?”
张笙拱手道:“眼下谣言四起,更是有人在檀州境内发现过宫中内侍王弦的行踪,可见陛下血诏一事绝非子虚乌有,在未彻查清此事之前,诸位休想带走陆家二少夫人。”
“张佥事,你可想好你究竟在做什么?”
寒衣卫统领不满的责问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
谢君屹赶忙带人抢回曲云初,护到她跟前,大声道:“我等今日只求面圣,确定这道旨意真伪,倘若陛下临朝,谣言便能平息,如此下官就算被五马分尸也在所不辞。”
寒衣卫此时已是寡不敌众,只得撤退。
眼看着寒衣卫撇下岳轻萝径直离开,张笙却忙不迭挥手:“慢着。”
他跃下马来,示意军士将岳轻萝押解过去交到寒衣卫手里,并对曲云初说道:“少夫人,恕在下无能,按律令,你与孙少夫人都孕育有子嗣,可当作陆家家眷留下,但这位岳娘子却是唐侍郎的夫人,唐侍郎勾结晋王证据确凿,阖府上下皆要论罪。”
“我……”
岳轻萝一噎。
凭什么?
她连忙看向谢君屹求助:“贤侄,自打我家主母过世后我执掌唐家中聩已有近二十年,怎么算都已经是知意的半个母亲了,幼宁又为知意而死,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我带走呀。”
她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谢君屹纵然有心也再无办法。
“岳娘子,你既然以唐家主母身份自居,自该与唐家和唐侍郎共荣辱,知意却与你不一样,她并未入唐家族谱,算不得唐家人,至于幼宁妹妹,她是陆家遗孀,又育有子嗣,自然也该留在陆家。”
他索性将道理讲的更为透彻,立场也表现得更为分明。
岳轻萝心急如焚,望了眼早已咽气的女儿,又看向曲云初,恼羞成怒道:“死丫头,你哑巴了,幼宁她可是为你而死。”
曲云初却是冷笑了声,心里充满无奈。
若不是这两口子将唐幼宁逼得心灰意冷,她又何至于一心求死。
身为玄门中人,最为忌讳的便是逆天行事。
她救不了自己救不了唐幼宁,更不会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去拯救这么个卑贱且阴狠毒辣的妇人。
“国法无情,岳姨娘这些年费尽心思的拦着我不让我回唐家,不就是想以小娘身份执掌唐家中聩,身为主母娘子,哪有看着族人们蒙难而自己苟活的道理。”
顾视了眼众人,她又接着说道:“而我如今身为陆家的家主夫人,自然也不会为了一人性命挑动大家谋反。”
毕竟怎么算,这岳轻萝都不在赦免之列的。
她的确是没法子。
江芮低眉查视了眼血泊中的孙媳,忍不住惋惜的叹了口气,也没了心思再去应付这些官差,果决的挥手道:“带走,带走。”
“江老夫人。”
岳轻萝哭哭啼啼的还想央求,却直接被寒衣卫们强行押解着离去。
曲云初已有些疲累,她得顾及着腹中的孩儿,看了眼远处停留的唐幼宁魂魄,害怕鬼差来将人夺了去,取了张指引符出来,匆匆谢过众人后,便借着要休息的托辞急急忙忙的引着唐幼宁先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刚出体的魂魄神智并不清醒,她得护着这妮子,等她察觉到自己已死再替她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