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直接击破了宋初元的心理防线。
是啊,宋家现如今哪里还有别的出路。
本想着再赌上一把,熬垮了陆家,他就能重建织造行业的秩序,没曾想这自始至终就是一场骗局。
他可谓是输得一败涂地。
现在没了崔家收购布料,即便再产出的丝绸布匹也只能积压库房,根本无力偿还抵押的债务。
“陆二爷,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失了理智,咱们两家争斗了这些年换来的结局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还请陆二爷高抬贵手,放我宋家一条生路。”
自知再无退路,宋初元神色一转,开始苦苦哀求:“只要陆二爷肯高抬贵手,容我宋家一个喘息的机会,我必会结草衔环报答二爷的厚恩,从此不再与陆家为敌。”
“你的话我也信得?”
陆文谦无语的摇了摇头:“宋初元,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后我陆家重新接管烟阳织造局,你若想为你府中上下谋条生路,蚕丝产出的布匹我陆家可以尽数收下。”
话落,扬长而去。
宋初元哪肯甘心就此认输,怒道:“陆文谦,你休要张狂,你如此赶尽杀绝,我定不会让你如意,哪怕是倾尽新月党所有力量我也会让你和张锦年落个遗臭万年的结局。”
“请便。”
陆文谦回过头来,冷冷的丢出两字,迅速骑上马匹直奔陆府。
他现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见到那位朝思暮盼的人。
至于所谓的新月党,他早已无甚在意,横竖他们一直都将自己和张锦年视作眼中钉,并非可以靠着妥协示好来与他们求和的。
算着时间,张锦年筹备的也差不多了。
他并不惧怕。
而听宋初元提到的新月党,陆文靖同样嗤之以鼻。
虽然不排除新月党里面有些是为朝廷殚精竭虑,有理想有抱负的仁人志士,可他们被别有用心之人指引唆使,这些年一次次恶语中伤陆家,让陆家平添了多少麻烦事。
“宋初元,你身为皇商不顾朝廷政令恶意兼并土地,为一己之私扰乱整个织造行业秩序,这次我倒真想看看那群新月党人如何为你开脱?”
看着这位不可一世的宋家家主此时这副潦倒模样,想到他之前对陆家的种种,陆文靖不觉幽幽一笑,甚觉解气。
离家一年,他也知娘子和府上人这一年过得甚为艰辛,此时此刻可没兴致再陪宋初元耍嘴皮子,带领下人们匆匆离开。
而负责押送银钞的队伍早已进入陆家,看着成箱的银钱源源不断的送进府里,整个府上的人都激动不已的围了上来。
“二爷终于回来了,二爷又让陆家活过来了。”
“家主夫人不用再出摊替人摸骨算命了。”
“对,快去叫家主夫人回来。”
“咳,这还用你说,咱们家主夫人料事如神,早就料到家主今日会回府的。”
众人无不欢呼雀跃,也顾不得去看那白的银子,纷纷涌入了凤雅阁。
如今,他们是打心底里将陆文谦和曲云初当作了这个家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