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咱们陆家的布料怎么也比宋家的要强,如今好不容易清空了库存,为何反倒要去囤积宋家的布?”
陆文靖如今也被兄长的安排整懵了,看不懂兄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呀随我走南闯北这些年,怎生到了关键时候完全没了长进。”
陆文谦本不想透露太多,可瞧着一向聪明的老四也难得的懵圈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起来。
如此这般,宋家必然是猜不到自己的意图。
他突然来了兴致,细细与陆文靖说道:
“咱们清空库存本也是无奈之举,虽是亏了银子,可总归是替陆家挽回了些损失,你二嫂当日提这个法子我起初也觉得是败家之举,可转念一想,这法子实在高明。”
顿了顿,他饶有兴致的接着道:“横竖这批丝绸锦缎要么是烂在库房要么最终会被宋家吞了去,让咱们亏得血本无归,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与陈家一道开辟下沉平民市场,如此一来,既能换来一位盟友,又能挽回些损失,还能麻痹宋家,让宋初元误以为咱们是要壮士断腕与他死磕到底。”
“这的确是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陆文靖忍不住恭维道:“二嫂此举可实实在在是帮咱们陆家即时止损了。”
“她的目的可远不及于此。”
陆文谦淡淡的笑了起来:“咱们现在买的蚕丝已经尽数送给了宋家,宋家将蚕丝的价格炒得如此之高,还有谁敢织布,到最后所有的蚕丝都会到宋家,如此一来便会让整个织造行业举步难行,可宋家囤着这么多蚕丝又能做什么?”
陆文靖颔首:“自然是要生产布料。”
“他用如此昂贵的蚕丝造出的布料却又以低廉的价格售出,那可实实在在都是货真价实的好布啊,咱们为何要去囤积蚕丝,而不是直接囤积布料呢?”
陆文谦问道。
“是啊。”
陆文靖恍然大悟:“我就说兄长怎会做糊涂事,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家大量收购蚕丝,可朝廷各处每年所需绢布却不会出现大的增幅,今年必然会出现丝绸锦缎过剩,咱们现如今囤积宋家的布料即便是不能入达官显贵家中,到时候继续开辟下沉市场,再糟糕也不至于亏银子。”
陆文谦道。
“的确如此。”
陆文靖朗朗笑了起来:“宋家如今是大月朝最炙手可热的皇商,宋初元自然不屑于将布料贱卖入下沉市场,咱们横竖是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到时候再折价贱卖,没了宋家,那些用惯了咱们陆家料子的客人怕是再涨些银子他们仍愿买单。”
“你这次倒是不糊涂。”
陆文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速去办吧,如今怕是也只有我们才能吃得下宋家产出的丝绸锦缎了。”
陆文靖终于是没了顾虑,开始放心大胆的去着手办理兄长交代的事。
这入了春,不仅蚕丝被哄抢,布料和蚕丝所产一应货品也被哄抢,不管是宋家产的料子还是陆家积压的旧货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货,而且物美价廉,上层人家争着购买宋家的,底层百姓自然就争着囤积陆家的。
曲云初日日守着算命铺子,闻听着人来人往的行人讲述着宋、陆两家的争斗,即便是足不出户对于整体的形势也是了解得十分透彻。
宋初元如今必然是抱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可他重金如此大肆收购蚕丝,只怕会有不少农户都会去种植桑树生产蚕丝。
她得设法让宋家彻底的吞下所有蚕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