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两人可怜兮兮,异口同声的说道:“老夫人要赶我们走,说陆家的下人在今日入夜前都要离府。”
“赶你们走?”
曲云初大抵也猜到江芮的心思,无非是觉得府上养不起这许多闲人了,想要裁减人员。
“你们两打小就跟着……”
以前那位了呀。
曲云初心里有些气闷。
府上眼下也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呀,想想法子总能再撑上一阵,江芮可真是够狠的。
她记得这阵子陆府筹措的银子有不少还是下人凑的,现在过河拆桥岂不是忘恩负义。
这事,她断然不能答应。
既然她承诺了陆文谦要照拂好府中上下,就绝不会食言。
更何况,陆家如今剩下的这些人有不少都是料定陆文谦能够力挽狂澜,所以才决定和陆家荣辱与共的。
“走,随我下去。”
曲云初目光坚定道:“只要有我在,这陆家现如今有一个算一个,但凡是没有提出主动离开的便没人敢逼着你们离开。”
她风风火火的领着两个丫头下楼去,在外院里便见老老少少不少人跪在地上,一双双惨兮兮的眼神充满了惶恐和茫然。
寒风瑟瑟,吹打在她们单薄的衣衫上,不少人冻得直打冷颤。
“家主夫人。”
为首的老嬷嬷痛哭流涕道:“老奴年轻时就来了府上,儿子女儿都死在了前阵子府上的那场祸乱中,家主答应过会让老奴在陆家颐养天年啦,老奴手里积攒的银子也尽数捐给了四爷偿还债务,老奴如今别无去处啊。”
曲云初识得那老婆子,之前是在藜榕院伺候陆彦朝的,算是他的乳母之一,不曾想陆彦朝当日并未带她从暗道离去,压根就没想给她母子三人留活路。
她正要去安慰老嬷嬷,周围的啼哭声愈发浓烈,更多的人跟着央求起来。
情况与这老嬷嬷大同小异。
恰在这时,陆柏庸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瞧着院里的情形,他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必然不肯就此甘心离去,定会跑到凤雅阁来闹。”
陆柏庸恼羞成怒的将人骂了一通,立刻走到曲云初身边来,厉声说道:“文谦媳妇,你母亲可是交代了,眼下府上不可再留一位下人,就连栖霜院也不例外。”
“府上还不至于落魄至此吧。”
曲云初不满道:“母亲和三叔当日筹措银钱时,可没说过要赶他们出府啊,你看这些老弱妇孺,她们离开陆家手里又没有盘缠让她们上何处落脚。”
“咱们现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别人。”
陆柏庸不耐烦的向跪着的下人们摆了摆手,狠心催促道:“都立刻散了吧,我们缘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