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陆文谦也经不住瞠目结舌的看向她。
这怕不是傻人有傻福吧,刘全何等精明又爱计较的一个人,没曾想陆曲氏竟是没银子就让人家死心塌地的卖力。
咳,他突然觉得自己扳倒华老婆子属于躺赢了。
他心里很是感动,却不动声色的起了身,并没多言,而是直接回了里屋去。
陆文靖还是头一遭瞧着兄长这副样子,心底大约猜测到兄长是不知所措了,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二嫂站了出来。
“二嫂,你也进去歇着吧,我出去应对那些讨债的便是。”
陆文靖笑着说道。
“定是要谨慎些,可别让宋家寻着了错处。”
曲云初嘱咐了句,便回了阁楼去。
陆文靖让人清点了银两,带着银票也迅速出门去。
府外正闹得不可开交。
源源不断的人群围在陆府门前,平日里那些趾高气扬的小厮们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仅是傻愣愣的站在府门前,不敢吱声。
“我们也是仁至义尽了,等了这许久都没等到银子,怕是陆家的银子早已都赔给了官府。”
“那该如何是好,可得趁着陆家彻底败落前要回银子。”
“横竖如今的陆家已经失了势,咱们不如一道闯了进去,那府上总是有几个值钱的,该搬的搬该拿的拿,总好过比这样干等着要强。”
听着四下里有人肆意挑唆蛊惑,陆文驰急得额间虚汗淋漓,只好搬出新任的家主来:
“天子脚下,诸位休要乱来,我们长房的兄长如今已重新执掌陆家,正在筹措银子,早晚会将银子如数送到大家手里……”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讥笑着打断了他:“你说陆文谦啦,以往咱们倒敬他是号人物,可自打成亲后,你看他都成什么样了,整日里被他院里那败家娘们蛊惑得六亲不认了,恐怕那陆二爷这些年攒下的家私早就被他心头上的陆沈氏败了个干净。”
“休得胡言,我们二嫂并非你们想的那般不堪。”
陆文驰极力辩解,可在众人的声讨中,他的话却显得格外无力。
“陆文驰,你也别怪大家不敬,就你那二嫂是个什么德行这烟阳城的人谁会不知,克死自己的养父,又逼得养母出家,嫁到陆家又害得你们陆家如今落到如此田地,她果真就是个丧门星,我呀奉劝你们早日将这丧门星赶出府去,说不定啦陆家还真能起死回生。”
听着这话,陆文驰狠狠瞥了眼那人。
瞧出此人乃是曾经靠着陆家发家的丝绸富商贾年,心头不觉又是一阵气闷。
别人来落井下石也就罢了,他一家老小可都是二哥当初救下的,还给了他们活路呀。
“贾年,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若是没有我二哥,你一家人如今怕是早已成为冢中枯骨,哪有今日的富贵,你不记着我陆家的恩情也就罢了,哪来的脸如此数落我二哥、二嫂。”
陆文驰气愤的骂了一句,便见老四陆文靖走了出来。
“文驰,你与一条只会见利忘义的恶狗理论做什么,他向来是谁给骨头就向谁摇尾乞怜,哪会知晓什么礼义廉耻。”
陆文靖方才在院里听了二哥二嫂一席话,如今自然是看出这些个人都是被宋家差遣过来逼迫陆家的。
宋初元不过就是想用这种拙劣的把戏逼着陆家低价将所有产业转卖给他,这份心思实在是太险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