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幼宁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汗水早已浸湿了全身上下,衣衫都和被褥粘在了一起。
她疼得唇角发白,全靠着陆柏庸的提神针在支撑着力气。
本有些担心这位长姐会借机害她,可想到方才的遭遇,她还是决定相信一回长姐。
江芮也着急忙慌的请求道:“对,知意,快救我的重孙。”
曲云初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老婆子真是想男孩想疯了吧。
“三娘,先将岳姨娘带出去。”
她朝陆珺莞示意了眼,紧接着又对江芮吩咐道:“母亲还是让诸位都出去等候吧,不管是男是女,总该让孩子先落了地才是。”
“对对对。”
江芮颤颤巍巍的赶忙招呼众人离去,可陆柏庸心里却充满了顾虑。
“大嫂,文谦媳妇当真能行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儿戏呀。”
陆柏庸小声同她嘀咕道:“我纵然不是妇科圣手,可也略懂一二,幼宁腹中胎儿的位置都已经快完全颠倒位置了,如何能生,除非剖腹取子。”
江芮如今是半点不敢再信老三的医术,为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选择相信老二媳妇。
不过想着众人的议论,她也担心老二媳妇果真动了什么歪心思,所以除了稳婆和可颜外,她将自己贴身的两个老嬷嬷留在了屋内伺候。
曲云初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懒得理会旁人的眼神,命可颜用太岁符化了一杯温茶让唐幼宁服下,随后净了手,取来几枚银针仔细打量。
唐幼宁看得瑟瑟发抖,强撑着力气哽咽求饶道:“姐姐,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呀,你若觉得我抢了你的彦朝哥哥,我如今也自食恶果了。”
两个老嬷嬷也是胆战心惊的过来劝阻:“二少夫人……”
“哪来那么多废话。”
曲云初眉色一凛,大声斥道:“若想活命就把力气留在刀刃上使,我现在替你扎针止痛正胎位。”
“正胎位?”
稳婆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胎位都已经错乱成这样了还能扭转?
她可是生平未见。
也不容众人多做反应,曲云初已在唐幼宁身上几处穴位扎了针。
几人正在一片惊疑中,唯有唐幼宁自己个儿能切身感受到身体的阵痛感缓和了下来。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曲云初的手已轻轻贴在唐幼宁肚腩上缓缓按压揉动。
分明就是很简单的动作,可没过片刻的功夫她额间已是虚汗直冒。
“二少夫人究竟在捣什么鬼?”
两个老嬷嬷不明所以,暗自嘀咕。
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也急得来回直跺脚。
“文谦媳妇到底行不行呀?”
得知曲云初又化了符纸,陆柏庸焦头烂额的拱火:“生孩子哪能用旁门左道的功夫。”
陆文谦紧盯着院子外面一群人强拉着岳轻萝在雨中奔跑,面色静若安澜。
可闻听陆柏庸的聒噪声传来,他实在没了耐性,直接对吉甄冷冷的吩咐道:“轰出去。”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正当江芮与唐顺皆没了耐性之时,屋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声音震耳欲聋,冲破了笼罩在这座府邸上空厚厚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