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苦口婆心道:“大监所做这一切都只为迎回那戾太子之后,其心可诛呀。”
“唐顺,你可真是会贼喊捉贼。”
明昭帝嗔道:“大监自始至终都未在朕面前提过只言片语关于陆彦朝的事,反倒是你一直挑唆是非,你难道觉得朕耳聋眼瞎,分不出个曲直吗?”
前段时日,他从故去的胡贵妃嘴里听来了不少宫外发生的事情,曲州城发生的祸乱,戾太子之后的下落,就连唐顺的家事也知晓不少。
“唐爱卿倒真是位贤臣良父。”
明昭帝不屑的冷笑道:“听闻你发妻为你产子而亡,你不但没有善待她用性命为你诞下的孩儿,还将婴孩拱手送人,如此无情无义,简直与那陆彦朝就是一丘之貉。”
唐顺赶忙解释:“陛下,微臣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陛下切不可听信大监妄言。”
“你还敢提大监。”
明昭帝怒不可遏:“他从来没在朕面前中伤过半分你的不是,反而还一再褒扬你新月党徒是在为朝廷分忧,你为何咄咄逼人事事总爱攀扯上大监?”
张锦年在一旁气定神闲,仅是默默的听着。
的确,他可从来不会主动说什么。
横竖是有嘴替的。
胡贵妃、刘珂都已自己想说之事尽数传入了天子耳中。
而他越是淡定冷静,让唐顺对他的怒气又更深几分,最后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道:
“张锦年,你这阴险狡诈之徒,休想欺瞒陛下你的险恶用心,你做这一切不过是想替你的旧主文皇后沉冤昭雪。”
“放肆。”
明昭帝气得连喘粗气:“唐顺,你所做这一切又有何图谋,是想替晋王谋势,还是想承袭华氏遗志,意图乱我江山社稷?”
“陛下何出此言呀。”
唐顺惊恐万分,立刻匍匐在地,身子颤颤巍巍的解释道:“微臣对陛下一片忠心呀,微臣与晋王素无交情,又怎会为他谋势。”
“好,既然你忠心,就更应该明朝纲明法度。”
明昭帝说道:“这陆彦朝目无国法,罔顾君恩,视人命如草芥,且心中无君无父,为人可谓是不忠不义得很,实为天地所不容,当处以车裂之刑,受五马分尸之痛,如此方能告慰人心,朕命你将人押回烟阳城亲自监刑,你可有异议?”
“这?”
唐顺直接愣在当场。
“怎么,你不肯?”
明昭帝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唐爱卿的忠心实在叫朕怀疑呀。”
“臣遵旨。”
唐顺不敢再有半分迟疑,立刻接了明昭帝这存心刁难人的旨意。
看着唐顺落寞的离去,张锦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听闻此次平定曲州祸乱,是陆文谦那夫人施银广设粥棚安抚人心才助李爽平定了人心。”
明昭帝长长的叹息了声:“唐顺竟能养出如此深明大义的女子,倒也是难得。”
想了想,他立刻望向张锦年:“既然此女替陆家将功补过了,陆家上下也深受陆彦朝所害,这株连之罪就免了,只需撤去陆家皇商的资质,让陆家补偿受难的百姓和商户,稳住当地民心即可,至于旁人嘛,即刻传旨,册封陆文谦为长远侯,赐其夫人为二品文殊诰命。”
“老奴即刻前去传旨。”
张锦年领了命,带着刘珂离了养心殿。
回到敬事房里,刘珂看着他将陆文谦送来的求救书信烧掉,颇有些愤懑的感慨道:“谦殿下实在是太过仁慈了些,听闻陆家上下待他并无情意,他还想着保全那一家上下。”
张锦年叹了口气:“殿下胸怀宽广,岂是你我这等狡诈之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就是明昭帝给殿下封侯,这似乎已经表明了心意,怕是无意迎他回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