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父子情深,哪怕是夺了西苑银库,陆文谦都不会怨言,可要是从他手里夺走了雪蛤膏那真是要了他的命。
陆家家主对于旁人来说的确是位高权重的所在,可对于华夫人来说却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横竖眼下华夫人能够压住张锦年,又是陆文谦为了包庇个无德悍妇执意要离开,那张锦年也挑不出理来。
“你……”
陆文靖满脸写着无奈,朝两人摇头叹气的抱了抱拳,悻悻的离开了凤雅阁。
眼看着就能名正言顺的让陆文谦出府了,江芮按耐着内心的喜悦,沉声吩咐道:“朝儿,别的事情我不过问,那曲家村的雪蛤膏你休要再去染指。”
这点她最是清楚,雪蛤膏是张锦年的命根子,也是陆文谦的底线。
他果决的摆了摆手:“这事是我自己决定的,不怪彦朝。”
江云轻吓得当即住了口。
“母亲。”
“兄长,你要不再好生考虑考虑,大丈夫何患无妻呀。”
陆珺莞心里一酸,热泪止不住的就流了下来。
陆彦朝如今雄心壮志,一心想着入宫之事,哪里会在意那三瓜两枣。
“二爷走这一步不就是盼着这一天?”
江云轻也是又嫉妒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曲云初:“二嫂已然是无可救药了,你又何必再为了她自毁前程呢。”
曲云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逼问道。
“你确定要如此?”
待得院子里清净下来,曲云初没好气的立刻问:“陆文谦,你搞什会鬼,弄得像我欠了你多大人情似的。”
曲云初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却有些窝火。
“陆二爷,你既然把我当成并肩作战的盟友,还请你如实告知我,你为何如此惧怕华夫人?”
陆文靖先前还觉得兄长是在韬光养晦,这下全然看不懂他了,追在他身后问道:“二哥,你这是为什么呀,难道真就是为了二嫂?”
“难道还不够吗?”
况且,陆文谦如今已卸任家主之位,而且还沦为废人,她没必要再死死争对这疯批。
陆文谦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江芮:“往后这陆家我就尽数交给彦朝了,宫里大监面前我会上疏禀明。”
而且,曲云初如今已经开始怀疑陆文谦和华夫人的嫌隙并不仅仅是陆家主这件事情了。
陆彦朝趁热打铁,连忙开口道:“我知道大家对将二叔分出府去会抱有微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然二叔对我陆家功不可没,也不可违了祖宗家法。”
正想劝说,江芮狠狠瞪她一眼:“还不快滚回自己的院里去。”
二哥哥如此纵着她,她却还想着要离开凤雅阁。
陆文谦道了声谢,又道:“诸位都离去吧,我会让吉甄封死通往陆府的内门,在西边的街道上另开府门,往后就算是彻底的与陆家没了瓜葛。”
“彦朝能有这份心,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与她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
曲云初眸光微沉,紧紧盯着他。
陆文谦继续保持沉默。
曲云初笑了笑:“那就是二爷活着挡了她的道。”
静默片刻,她背着手在陆文谦身前来回踱步,悠哉乐哉的说道:
“前阵子,我在九云山结交的鸿祯老道来过一封书信,他与我讲了不少宫里的趣事,明昭帝登基不过三载,宫里的妃子却是数不胜数,但皇帝至今无子嗣,包括皇后和过世的那位陈贵妃在内,孕育的龙胎皆是胎死腹中,二爷觉得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