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陆彦朝最是清楚母亲的性子,她哪肯眼睁睁看着华家人流放。
只是这事毫无转圜的余地,一来有韩家人诛九族在前,再则自己那表弟的德行他也十分清楚。
光凭上次与张笙的事就足够砍他十次脑袋。
不管怎么理论,张锦年这次都是法外开恩了。
“传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将舒城的事传到母亲耳中。”
陆彦朝双眸幽深的眨闪了下:“不,你亲自派人去檀州看着,若是华家有人前往母亲修养之地,乱棍赶走。”
“公子,那可是大少夫人的娘家呀。”
吉平有些不忍心:“华家老夫人上了年岁,哪里经受得住被流放之苦。”
陆彦朝狠狠咬了咬牙关:“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华安有此德行还不都是我那外祖母给惯出来的,如今因他一人牵连整个华家,也是罪有应得。”
吉平仔细衡量,也认同了公子的观点,但愿大少夫人可以撑的过去,不要被华家的事给拖累了。
想了想,他又将张锦年赏赐陆文谦通房侍妾一事说了出来。
陆彦朝听得再度错愕不已:“我那二叔究竟是哪里比我好,竟值得张锦年如此待他,连李爽最宠爱的女儿都赏给他做妾室?”
他越来越不理解。
李爽是封疆大吏呀,如此一来,自己哪敢再动陆文谦。
就是可惜了二婶,凤雅阁主母的位置还没坐热,张锦年就给她安插这么位强敌进来。
这不明摆着既恶心了自己,也给了二婶难堪。
他倒想看看如今这位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的二婶还能如何招架,怕是到最后还得来求自己。
想到这一层,他乱糟糟的思绪终于安静下来,面上划过一抹难得的喜色。
可笑意才从嘴角扬起,就见两名婢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急得满头大汗的禀道:“家主,大事不好了,家主夫人她……又犯病了。”
“这年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陆彦朝气得直接掀翻了面前的伏案。
沉吟片刻后才慢慢冷静下来,忙对吉平吩咐道:“去请三叔公过来。”
话落,也急急忙忙的赶到唐幼宁卧房里去。
看着面目狰狞可怖的小娇妻,将一屋子女使打得鼻青脸肿的,陆彦朝哪敢靠近,等着陆柏庸赶来,他束手无策的只得苦着脸恳求道:“三叔公,你快救救幼宁。”
可陆柏庸才靠近过去,就被唐幼宁那血红的双眸吓得一怔,连连后退。
瞧着家主夫人这病症,陆柏庸只看一眼便察觉到十分不妙,怕是比上次严重许多。
先前本就是为了邀功蒙骗了华宛昕,眼下他更加束手无策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清誉,他唯有硬着头皮再度上前。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彦朝不用担心。”
陆柏庸一边说服自己,也一边宽慰侄孙。
而这次才到唐幼宁身前,就被她伸出的利爪狠狠一把锁住了脖子,娇小的身躯竟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那阴森恐怖的笑意如同来自地狱里的魔鬼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啊。”
陆柏庸只觉整个人快要窒息,在好几人的帮衬下才挣脱开来。
“快去请你二婶吧。”
陆柏庸忍着脖颈处的疼痛,咬着牙关示意道。
“你不是说幼宁上次不过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碍吗?”
陆彦朝有些气闷。
“咳,此一时彼一时呀。”
陆柏庸讪讪道。
陆彦朝也意识到三叔公才是那沽名钓誉的,没什么真本事,没好气的对下人吩咐道:“照顾好夫人,替我备马,立刻去曲家村请二婶。”
上次向她讨要两道符纸,不仅了十万两银子,还在凤雅阁门前苦逼的等了一夜。
这次,想要求他再次出手,只怕自己亲自前往也要费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