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晚漫漫讲述，将自己了解到的那些微薄的历史往事徐徐说给高夫子听。

高夫子又惊道：“天下一统，唯一存在的人道王朝？”

“历史总在向前，百姓们受过战乱的苦，再也不想打仗了。”

“至于百姓，不能说百姓从此无疾苦，但至少大周统一后的如今，再也不会有大大小小无数国家连年征战。”

“这一百零八天将，原本出自九州各国，他们各有各的来历，各有各的故事，有些天将家中也如同你们高家一般，在原本的国家被奸佞所害，身负血海深仇……”

他又问：“辛免，你说如今的人间是统一的王朝，那这个王朝怎么样？百姓可还好？有天灾吗？有战乱吗？妖，妖都退了吗？”

“我的眼睛也看不见，什么都是黑暗的，我就这样在黑暗中等啊，等啊……”

“反正我们都死了，那就大家都去死，去、去死……”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城隍护佑一地，通阴阳之事，悬灯司除妖诛魔，巡城司查漏补缺，山河镜悬挂官衙，连通政令……”

“云国早就没有了，燕国也没有了，永国也没有了。殇帝在历史上成了一个笑话！但是你的曾祖父，高丞相，却反倒在史书上留下了美名，成为了古之名臣。”

宋辞晚道：“如果不放下，你原本打算做什么？”

这个问题，宋辞晚沉吟了片刻，道：“如今的大周，在九州与雷羽大泽的边界线建立了四大天关。分别是镇妖关、戮妖关、陷妖关、绝妖关，以此将天妖九国阻拦在人界的边境之外。”

“还有些天将……”

他的身体前倾，脚下触须也不自觉地向着宋辞晚的方向延伸，他急急忙忙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九州一统了？这、这、这怎么可能！”

宋辞晚说：“原本或许是不可能，但七百六十年前，天妖诸国入侵九州，反倒促使了人间的混战结束。那一年，太祖横空出世，率领一百零八天将，横扫九州，击退诸妖。”

“大周将九州分为八十一郡，每郡之地又有城池若干，每一座城中都设有城隍庙，悬灯司，巡城司。”

“有些天将出身底层，于绝境中挣扎奋起，在目睹了人间的混乱与妖魔的祸害以后，立誓追随明主，要改换日月，建立真正统一的人道王朝！”

这个世界太庞大了，有多少人皓首穷经都钻研不透，又何况宋辞晚只是粗略看看？

他明明是怨念的集合体，是至恶的诡异，就在他一声声说着“去死”的这一刻，他的声音不但越来越轻，甚至还隐约有些哽咽起来。

高夫子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惊声说：“不曾！天妖诸国，那是什么国度？是只有妖的国度吗？”

高夫子脚下的触须又蜷缩回了脚边，他的双脚在原地轻轻踩动，空洞的左眼中所有触须都缩在眼眶深处。

高夫子抬起头，睁大眼睛说：“好，好极了……”

说着说着，他的嘴唇颤动，脸侧青筋鼓起，身体也发起抖来。

宋辞晚一惊道：“小郎，你怎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