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立刻道：“愿闻其详。”

毫无疑问，能够有这样一团“人欲”涌出，这足以证明王亦是真诚的。

重重叠叠的笑声中，一道又一道曼妙的身影从虚无的空间中走出。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春水姬围在周博身边，有美人徐徐宽衣，有美人蹁跹舞蹈，有美人凑至他身旁，似要为他捶背，结果却在碰触到周博的一个瞬间，周博身上忽然冒出强烈的青光。

“这明月坊中，美人无数，每日里争端也是无数。若说是有什么风流人物为美人相争，最后造成死伤，这倒也并不稀奇。”

春水姬一把抱住他，柔荑抚摸他脸颊，樱桃小口在他耳边吐息细语：“郎君，郎君……”

“她们”莲步轻移，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带起香风阵阵。

但这“人欲”的重量却着实是轻得有些可怜，这又足以证明王亦纵然真诚，这真诚也十分有限。

金光浮动，“不疑”的光芒照射王亦满身，王亦大喝道：“魔女，你迷惑不了在下！”

“然而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小弟却宁愿我的那位故人永远活着。”

“她不必铭刻在镜中，也不必高挂在那天上，她若能够相伴在我身边，岂不胜过良辰美景无数？”

“小弟此番能够侥幸逃脱杀劫，亦并非只是因为小弟保持了清醒。更重要的，或许还是在于，小弟不曾心动，因而春水姬之魔功，对小弟无效！”

“周兄，遏制春水姬魔气增长的最佳法门，或许不是杀，而是静！若使人人心静，那小脚之祸，或许便再也无法蔓延。”

【人欲，养气境读书人的哀、忧、痴，三两五钱，可抵卖。】

真不愧是能将“疑”字化作“不疑”，骗天骗地，甚至就连自己都能骗过的超级大骗！

又不止是王亦有此待遇，那边，周博的身边却是围了更多的春水姬。

“试试呀……”

便仿佛是乳燕投林，又仿佛是飞蛾扑火，她们扑向了王亦与周博！

细幽的笑声像是只有一个声音，又像是有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嘻嘻嘻，我出来了呀，郎君，周郎君，王郎君，你们不曾瞧见么？”

细幽的笑声轻柔回荡，像是一段缥缈的丝带，浮动在夜色与废墟之中，又像是一段倏然而起的风，自幽微处穿梭而出，掠过了人们的耳边，心间。

这个结论使得周博一怔，他抬手轻抚怀中狸奴，正思索间，忽然，四周的空气中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细幽的笑声。

周博执笔低喝：“春水姬，出来！”

而后，王亦又说：“周兄，有一事小弟猜测许久，却始终不敢定论，如今周兄来了，还请周兄参详。”

王亦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却是立刻闭上了。

那名凑过来捶背的春水姬便娇弱地痛呼：“啊！好痛……”

青光过处，这个春水姬的身躯便仿佛是细雪遇见了烈阳般，瞬间消融了。

可是消融了一个春水姬，又还有更多的春水姬凑了上来。

整个瑶芳院废墟，一时间简直成了春水姬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