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望去的那一瞬间，宋辞晚几乎疑心自己是看到了一座光辉耀彩的神宫。

天地秤采集：【万物有灵，皆可笃信，愿力六两七钱，可抵卖。】

有漫天的无形之气从天而降，像是在下一场光雨般，细细绵绵落入了那片庙宇殿群之中。

路途中，他们还遇到过满城巡视的巡城司兵丁，也有正在捉妖的诛魔校尉。

宋辞晚有种又一次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奇妙感觉：长见识了！愿力居然还能这样分配？

直到牛老六哭得嗓子都哑了，直拽着他的裤脚，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却不再说话，夜游神才瓮声道：“你求本神相救，是要如何救？倘或是要将你女儿恢复成原本的人身，本神却也无能为力。”

小妖们跑得极快，其中以猫妖、犬妖居多。

蛇少女也在旁边屈起了蛇身，深深伏拜。

这个量，是细雨微绵，并且，这“细雨”每下数息，还要停顿数十息。

都是可怜人，这是可怜人对可怜人的怜悯，怜他人亦如怜自身。

平澜城上空的烟渐渐稀少了，跨年时的繁盛开始沉寂，百姓们各自归家，徒留下夜空中星光点点，有种旷远的寂寥。

城隍庙屋宇重重，那大殿被深深地套在一重又一重的门阁之中，宋辞晚站在庙外是看不到内中场景的。

【春华露，世间极苦、至诚、于绝处而生之信仰，愿力九两一钱，可抵卖。】

蛇少女的愿力并非寻常愿力，而是奇妙的春华露！

不！也不对！

宋辞晚多看几眼后，发现了端倪。

牛老六虽然是在向夜游神求助，但他的信仰却居然一分为二，小部分给了夜游神，大部分自行分配给了宋辞晚。

“但若只求一个安置，本神可将你父女三人带回城隍庙，求一求我们城隍老爷。庙中倘若还有空闲职司，安置你这两个女儿倒也未尝不可。”

宋辞晚心绪微动间，只见夜游神带着牛老六与蛇少女们走进了城隍庙大殿。

寻常妖物，只要没展现出明显的危害，夜游神一般是不搭理的，有时也会喝一声：“兀那小妖，为何夜间游荡？还不速速归家？若敢为祸人间，小心本神拿你主上是问！”

砰砰砰，头磕得砰砰响。

他只是连忙磕头道：“多谢神仙！多谢神仙！”

好几个无形的愿力气团从他们头顶升起，又是分成两拨，一拨投向了夜游神的如意铜牌，另一拨飞向了宋辞晚。

若有外形丑恶的，譬如蜈蚣妖、鬼火妖、黑藤妖之类的，夜游神通常一个蒲扇呼呼扇去，就将这类妖物给直接拍死了。

宋辞晚此前只见到有各种无形之气飞往天空，彼时只是猜想这些“气”在飞天之后又该去向何处，如今可算是解惑了，原来这满城无形之气的最终归属竟是城隍庙——

她思索了片刻，到底并不亲身踏入庙中，而是放出新得的铁木傀儡，并为其加持隐身术，驱使铁木傀儡蹑步而入。

铁木傀儡可以共享视角给宋辞晚，宋辞晚当即获得了一种非常奇妙的观感。

“慈恩广布”，是正殿上方的牌匾刻字。

其两侧各悬一联，连起来是：作事奸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

一股煌煌正气扑面而来，宋辞晚驱使的铁木傀儡当即止住了脚步，竟只能站在正殿门口，而无法继续踏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