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看病?”
低矮的房门里,响动了几声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奶奶,拄着拐棍儿,出来问候。
“请问,你是女大夫吗?”
“不敢自称医者,只懂些皮毛。老人家,我跟我丈夫,腹中着实饥饿。你们要是不喜欢太平丹,我头上的银簪,也可以换。”
“不不,我们是要看病的。”
老奶奶颤巍巍地,一步一步挪回门内,又把门紧紧关上了。海枫不好意思催促,只好耐心等着。
过了好长时间,海枫觉得自己快饿晕了,那老奶奶才慢慢地走出来。
手里,还牢牢地攥着个小包裹。
“没有太好的东西,请先生多包涵。”
海枫上前接过,打开一看,包裹里有三张厚实的白面炊饼,两个煮鸡蛋,掰成小段的新鲜黄瓜若干。
这么好的东西,怕是把这小小农家的家底,都给搜刮干净了。
“老人家,不要这么好的,你们平常吃的,分给我们一点就行。”
“先生,请您一定拿着。我孙女的病,不大好治。”
海枫觉得再争论下去,只会耽误两边的功夫,直接带着包裹去找多布。
“鸡蛋别动,饼留一张,你我各吃一张。我吃两段黄瓜就够,剩下的都给你。别走远了啊,就在这里等我。”
多布咬了一口面饼,含糊不清地发问:
“怎么,她家到底什么病人?”
“我大概猜到一点。你别问了。能告诉你的话,我早都说了。”
海枫尽快狼吞虎咽地把饭吃了,回到那人家门前。老奶奶仍旧站在原地等着,看见她回来,欢天喜地。
“先生请进。”
海枫进了门,发现里面比外面,看上去好多了,收拾地格外整洁,盆是盆碗是碗的,地上几乎没什么灰尘。
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妇人,面皮黄黑,神色憔悴,从炕沿上站起来,给海枫行礼。
“先生好。我家妮子,她,她昨天堕了个孩子。血一直淅淅沥沥地,止不住”
“我先把个脉看看,别急。”
真不必问,在这炕上躺着,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姑娘,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喝药堕胎。
她估计,没得选。
还有,这家对陌生男人,格外地警惕。
海枫掀开小姑娘的裙子,仔细地观察了出血的状况,觉得情况不妙。
“大姐,你家男人在哪儿?让他去雇一辆车,马就用我的。孩子这个样子,得尽快去归化城里,才能救活。”
那妇人拽着袖口嚎啕大哭起来,完全顾不上采取行动。
“我苦命的妮子啊,老天爷怎么不开眼.”
还好,这家的老奶奶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往海枫手里塞了一样东西,语调异常镇定。
“先生,我儿进山了,没个十几天回不来。这个,您拿去,做归化城里的费。要车,我去邻居家里借。”
海枫张开手掌,看见两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黄灿灿的不规则颗粒。
这大青山脚下,一处看似破烂的人家里,竟然,有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