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个黯淡的空间，重新明亮起来，充盈美妙的香。

把自己宠妃的画像，送给另一个男人看？

“你们俩先出去吧。朕有大事，跟多布说。”

御前大总管手脚麻利地，将卷轴取过。

被姐姐提醒后，她才恍恍惚惚地，跟济兰一起，挪到旁边的屋子里去。

不用看。

乾清宫，还是当年的老样子。

康熙叫梁九功出去后，先是迟疑良久，然后，仿佛释怀一般，将卷轴，又放回盒子里。

在盛京，她是宫里最高的主子，说一不二。七年间，济兰所见、所思、所做，完全担得起，贵妃位份。

妍丽的朵落去后，留下沉甸甸的果实。

他不想让锋芒初露的女婿，看出这一点。

朴素到，有点寒酸。

孩子。

女人，一个帝王想要，随时都能有。

喜笑颜开的女婿离开后，康熙独自在暖阁里，平躺。

让一个寡妇再嫁，出身平平，膝下连个成年皇子都没有的女子，昭告天下，成为后妃之首。

这个新宠，完全是旧爱的影子。

康熙在她的神色仪态中，找不到半分讨好的意思。

不一样的，是令人神魂颠倒的那朵兰，期不再，开败了。

康熙慢慢地，环视整个南书房。

康熙自问，没有高士奇的提醒，他未必能自己意识到。静贵妃，郭络罗济兰，这个女人，令他数度行不可为之事的女人，该是多么的危险。

只有一点点美中不足吧。

他年过四十了，不能再任性，不能再荒唐。

等开了春，又是秀女大挑之年。

“回汗阿玛，确实如此，但，我跟他关系冷淡，多年不来往。”

艰难的商议后，双方达成可以接受的一致。

他挺直身姿，走出门去。

多布能感觉到，康熙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认真考虑过，才下的决定。

可心温顺的美妾，听话聪颖的子女，对外战争的胜利。

归还军权，绝不可能。

郭络罗济兰不稀罕的宠爱，满、汉、蒙八旗，多少女子，翘首以待呢。

满蒙共同的敌人既然消失，胜利成果该如何瓜分，便是摆在康熙面前，最紧要的问题。

梁九功在皇帝身边当了一辈子差，记忆中，不曾有过如此无理的命令。

“你回家去吧。刚刚成婚，是朕这个做阿玛的，没有眼色了。你俩年轻，出格一些，其实也没什么。董嬷嬷派人，过来跟朕告状了。下不为例啊。”

他不喜欢济兰的新姿态。

多布顾忌着，待会儿还要说，丈母娘入公主府生活的请求，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勉强答了一个“是”。

他不能再见她。

“多布，随朕来。”

眼前这个进步神速的女婿，或许有一日，站在他的对立面呢？

青城行宫中，那个为他撕心裂肺哭泣的女子，才值得他，动用皇权，与天下为敌。

“儿臣多谢汗阿玛。”

如意馆的丹青妙笔，一定把王菡的美貌，一笔不错地还原。

“朕记得，如今车臣汗的叔叔，是你额吉的兄长。”

但慢慢地，这些，都被补偿回来了。

多布年轻，且新婚燕尔，人逢喜事精神爽。长达快三个时辰的谈判下来，依旧没有半点疲累的样子。康熙，却是人到中年，乏力逐渐向上涌，立刻就要表现在脸上。

了断对她的迷恋，他才是无懈可击，无可诟病的圣人明君。

自济兰后，任何女子，都无法动摇，他的心意了。

康熙给高士奇看王嫔画像的事情，我从度娘上看来的，一手资料没有找到，但感觉上应该是真的。开头引用的奏折，和大学士马奇的提议，都是史实。

(本章完)